若即若離 他真的不願意再來一次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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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時收到淩亦消息的時頭疼得不行,淩亦這個人的確有些能力,可惜無將帥之才又好高騖遠,冉九江的公司在他手上三年就縮了好幾成。

上次也是,就是因為保不住分公司了又找不來有用的人才找上冉時。

冉時知道的東西多,某種意義上來說見識也比淩亦廣,對於軒庭來說他的權限甚至都比淩亦大。

“可是先生,我們查到您並沒有預約……”

麵對接待人員的拒絕,冉時沒了耐心,“不是你們老板找我?”

“這……”接待愣了下,隨後調整好表情,“那我馬上聯係淩總,您先等等。”

冉時見她根本沒有想聯係人的意思,最後一絲仁慈也不再有了。他一直沒聯係淩亦就是擔心人一聽說接待不放行就把他給炒了,現在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瞎操心。

他給淩亦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後權限電梯的門很快開了。

淩亦此刻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恨不得從頭發絲精致到指甲蓋,跟冉時一個裹著棉服,頭發淩亂的愣頭青模樣實在不像一個階級的人。

然而下一秒他就開始嗬斥接待:“這是我的客人,以後長點眼!”

接待慌張地道歉,冉時雖然表示了沒關係,但估計他今天之後不會好過到哪去。

淩亦帶他去到最高樓的辦公室,從巨大的落地窗那可以遠遠的看到模糊的“憫仁醫院”四個大字,冉時記得以前冉九江的辦公室是在十幾樓,窗外隻有同樣的水泥樓。

冉時一手貼上玻璃,那隱隱約約的四個紅色字體在視野裡變得清晰,他去這個醫院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記憶猶新。

他回過頭,嗤笑:“做了幾年‘淩總’,我就成客人了?”

淩亦在一旁的櫃子那翻找材料,不答話,但冉時餘光一瞥就能看見他忍耐的表情。

冉時故意坐上老板椅,雙手交疊地撐著下巴看過去,“彆誤會,我不要這家公司,也就在嘴巴上逞威風,你可是我舅舅,我哪敢不敬。況且當年我以‘贈予’的名義把我的股份轉到‘劉笙’名下你也裝傻沒看見,我好像還要謝謝你。”

淩亦平複了情緒,把一疊裁決文書擺上桌子,“上次那家還是沒了,你不是說有辦法麼?”

冉時拿起看了眼,除了上次那家,還有這幾年陸陸續續倒閉的。

“本來有的。”

“就因為對方有那個姓程的小子?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的虧損越來越大了?”

冉時趕緊挪動椅子遠離那些被淩亦一氣之下扔飛的紙,“拜托,我隻是讓他在場上贏了,之後不是要簽合同嗎,你又非想多撈點好處,人家能同意?那種情況下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淩總,也難怪人家不願意簽。”

淩亦撐著桌子盯著他,突然扯出一個笑,“是,我承認我在這方麵有些莽撞。但你不是說要幫你父親的公司重新回到高處嗎,你要怎麼做?”

“該關的關。”冉時說,“不然怎麼做,你一口氣又吃不下。”

“可是——”

“合同出紕漏賠了錢,股東跑路,股價下跌嚴重,輿論風波不斷……舅舅,你今年不太順啊。”

實際上合同糾紛是冉時出麵以淩亦這邊的人為身份從中作梗,一些股東是在收到有關於軒庭醜事的匿名信後怕出問題就溜之大吉,網絡上的風風雨雨都是冉時買水軍傳的,其中含糊地提了好幾次淩心的精神病和冉九江似乎有過一個繼女的事情,甚至對於淩亦如何當上這個老板的事都衍生了好幾段故事。

至於這些言論還會怎麼發酵,冉時就不在乎了,左右不過真的讓那些事都被挖出來。

就當報答一下曲纖對自己的好,即使她是有目的的。

淩亦見他說完話後出神半天,趕緊說:“冉時,這是你你爸一手建立起來的企業,好歹你曾經也沾了光。不管怎樣,你爸還是你爸,還有……姐姐,你想想我姐,你媽媽,你總該想想她吧?她可沒有害過你!公司要是倒了的話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冉時起身走到淩亦跟前,他勾了勾手,待人與自己對視後便猝不及防地打出一拳,“就算打感情牌也打好點吧?”

他要是真的對冉九江有感情就不會幫著淩亦讓冉九江下台,或者這之後自己接手公司了。

“我早就該想到,你一個心理變態能有什麼本事。反正你也享受三年了,下個台沒什麼吧?”

淩亦腦袋嗡嗡響,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沒站穩,他揉著疼痛的鼻骨,反問:“你乾的?我還真是仁慈了。”

“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你趕緊給自己留條退路才好。”

“大侄子。”淩亦說,“是個人就會有貪戀,彆把你說得好像什麼也不在乎。你在乎那姓程的,三年前就是想靠死來斷掉和他的聯係對吧。你想讓這個人平安,現在這麼對我也是這個原因。你不會以為一個被你拋棄過的人還會願意再一次被你拋棄吧?”

冉時麵上風輕雲淡,“隨你怎麼想。你準備好關門就行。”

電梯下降,冉時看著電梯壁上自己模糊的身影有些出神……其實淩亦說得大差不差,“死亡”是個意外但也順了他的意。

還有程雨生,他真的不願意再來一次嗎?他提出分手之後,又總是關照著自己,他還是喜歡的。

冉時貧瘠的人生裡似乎沒再遇到一個像程雨生一樣的人,溫柔又有些死腦筋,他的心動也擱淺於十八歲初見的時候。

“——我說了我朋友在這,你讓我進去吧。”

熟悉的聲音。

冉時聞聲望過去,程雨生被攔著不讓進來,但仍然不停地往裡張望。

“怎麼了?”

接待想起淩亦的話,畢恭畢敬道:“劉先生,他說他是您朋友,但——”

“朋友?”冉時在心裡咂摸了一會兒這個詞,說:“沒事,他以後不會來了。”

冉時越過兩人走出去,然後回頭,“走啊,朋友。”

程雨生後腳趕緊跟上,“你怎麼會來這?”他還以為冉時現在早就和這裡沒關係了。

“我才要問。”冉時手不知道往哪放便插進褲兜,結果摸到了一支今天球場上同學遞的煙。

他現在不常抽,身上也沒打火機,便叼著煙回頭,“你怎麼會來這?”

程雨生趕緊攤開一隻手,掌心躺著的是一條項鏈。

冉時下意識摸了摸鎖骨處,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打球它老是跳出來砸下巴,索性就暫時摘了。

“問了人,又剛好看到你了。”

學校距離商業區還是有段距離,這會兒還恰好是午高峰,程雨生沒必要為了送這個東西這麼麻煩。

“你不是早走了嗎,怎麼到你手上的?”

“有事,回去碰到了你們班長。”

也差不多,他是想看看冉時走了沒,回去恰好看見黃清苑拿著項鏈,便自己收著了。路上他又問了好多人,沒發消息說去送還項鏈,便抱著試試的心態按大致的方向來了這邊。

冉時從他手心拿起項鏈,它已經被捂熱了,戴上也不覺得突然一涼。

他之前想,如果程雨生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他就徹底斷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