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生不明所以,愣愣點頭然後被冉時扔進臥室關裡邊。
冉時把佐島請到沙發上坐起,對他的來意也不清楚但看人目前的樣子他不覺得有什麼危險性,畢竟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穿著白色塗鴉衛衣配工裝褲實在太維和了。
“您是,誤入青少年服飾區了?”
佐島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也沒聽出冉時話外在說什麼,“下雨淋濕了,剛好旁邊就有服裝店。”
還沒等冉時從“大佬可憐無助的穿著濕衣服進店被導購忽悠買了一身”的震驚中回過神,佐島又拿出一樣東西,親屬關係證明。
冉時看清了內容,佐島知道他的身份,並且還願意以劉笙親屬的關係來表示諒解。
“秋町……是我的孫女。”
冉時沉默一陣,“您知道我不是?”
“知道。”佐島似乎陷入了回憶,並沒有去看冉時,“我雖然沒見過秋町,但你絕對不可能是她。雖然一早就有懷疑,知道真相後也很憤怒,畢竟我被欺騙了。如果我以前,我真想悄悄殺掉你,就像秋町一樣,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冉時在他對麵坐下,雙手撐著下巴努力扯出一個溫和的笑,“不,我記得她,不止我,還有一些人也記得。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即使命運待她刻薄,她也依舊在向上生長。”
佐島輕笑一聲,“我和你隻相處過一會兒,不清楚你的為人,不過我後來知道的也讓我不能害你。你沒見過穗子,但你和她一樣,太理想化了。有個朋友說我做什麼都很果斷,唯獨這個女兒。”
“人之常情,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
他隻是搖搖頭,隨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遇到了事情,我知道。我會去和這邊的警方說的,但願有用吧。”
然而佐島其實和劉笙至多就是血緣上還有點關係,他那份親屬關係證明用處真的不大。
但冉時也隻是點頭,“謝謝。你要聽聽我講一些關於她的事嗎?不過我和她也沒怎麼接觸過。”
佐島自然要聽,他又沒見過人,無論冉時描述成什麼樣他都會信。
“第一次見她吧,有點誤會……”
黃昏來臨,在程雨生快要趴睡著了的時候冉時才敲響了房門,“吃飯,用排骨湯煮了麵。”
程雨生頂著有些昏沉的腦袋站起,“就來!欸那排骨湯……怎麼又是它?”
“中午你嫂子送來的啊。”冉時拉開門看見他睡眼惺忪的模樣,忍不住去抓了把本來就有點亂的頭發,“睡迷糊了?雖說上個月你是陪我喝了一個月的湯,但今天距離上次已經快一個月了。”
“可能吧……上個月我夢裡都是各種大補湯。”
飯間冉時給程雨生說了下午佐島的事,程雨生覺得這是好事,但沒什麼用。
冉時想了想,突然說:“假如…這是個假設啊,我最後要進去幾年,你等嗎?萬一等我出來你就奔四了怎麼辦啊。”
程雨生放下筷子,麵色嚴肅起來,“首先這個假設不成立,其次就算真出什麼事也絕對不會有十五六年之久。”
他又有了玩笑的心思,“其實一想到十幾年之後我大概率會被人叫一句‘程律’,而我還要回應,就感覺,我好裝。”
冉時直接笑了起來,“律師會不會也禿頭啊?”
“……你之前報考這個專業沒想過嗎?”
“沒有。”冉時撐著腦袋調笑,“我那會兒可是富二代好嗎,每天隻需要想怎麼好玩就行了。”
這話自然是假的,但玩笑話也沒太多討論意義。程雨生幾口吃乾淨碗裡剩的東西然後利落洗了碗取了最近整合的材料來看。
冉時湊過去瞥了兩眼就被程雨生拉著一塊了,“未來的程律師告訴你,人脈網真的是個很好的東西,沒什麼是問不出來的。”
“是是,程律師簡直業界楷模。”冉時故意敷衍回答道。
“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聽你認真說說,畢竟情感方麵我沒辦法不偏向你,但理智上我作為你的辯護律師同時也要給劉笙一個說法吧。所以小時,在劉笙上飛機前,她怎麼樣?”
冉時倒是真的很認真在回答:“她說她隻是跟去看看,顧葦,也就是顧念川的兄弟,他既然是去談生意,那她萬一還能攪黃一次呢…”冉時突然皺起眉,“易燃易爆物嗎……”
【“誒,不然我帶點什麼易燃易爆的東西跟他同歸於儘好了,聽起來還挺酷,你說呢?”】
“一點也不。”冉時否定了她的話“劉笙,你最好連這個想法都不要有。我們說好了的,我避風頭,你去接近你要報複的人,就算真的殺了他我也保證你是乾乾淨淨的,但無論如何你還需要保證自己沒事。你不是還想考南大嗎,那樣做的話可就真的隻能想了。”
劉笙眨了眨眼,“冉哥,我如果真的用你的身份殺了人,你怎麼辦?”
“我不會待在這兒了,沒事的。”冉時靠在候機廳的椅子上假寐,隨意道:“畢竟沒有我一切才能回到正軌啊。”
劉笙也知道冉時心裡的事很多,但她也有私心,“這次謝謝你。”
廣播通知檢票,她趕緊起身,“我走啦,到了會給你打電話的。”
她盯著另一邊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和自己的孩子告彆。
進了機艙後男人似乎終於察覺到了一股視線,與劉笙短暫對視後他有些不安地叫來了空乘,但沒什麼事發生,西裝男也沒再說什麼。
飛機起飛,顛簸一下後竄上了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