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什麼?”文太醫雙眼迷茫,隻覺這季二小姐是有些神叨的,說話常常前言不搭後語。
季南星心裡倒不算失望,她托著下巴,覺得這事很有意思,兩個世界一古一新,在針對中醫藥的使用經驗上殊途同歸,開出了幾乎一樣的方子,這何嘗不是一種寶貴的醫療經驗呢。
在兩人漫不經心的搭腔中,一位中年美鬢男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氣宇軒昂雄姿英發,一身運籌帷幄的氣勢,幾乎要化作“我是宰輔”四個大字,寫在額頭上。
“季姑娘。”魏謙拱手:“聽聞姑娘可治小兒頑疾?”
季南星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魏公子大僂,終生難愈,想必相爺心中有數。”
強直性脊柱炎多因遺傳發作,魏家出了魏其暄一人,便很有可能不止他一人。
魏謙倒也沒再遮掩:“魏某老家有一近親,也是這病,現腰背變形,幾近癱瘓,隻是這疾病如此難愈,姑娘準備如何醫治?。”
“雖變不回常人,但可與常人無異。”
季南星此話一出,文太醫頻頻側目,這丫鬟小小年紀,口氣不小。
魏謙像是還有急事,略一拱手道:“那便有勞姑娘了,待小兒行動如初,魏某定親至長公主府,送上謝禮。”
季南星看著魏謙匆匆離去的背影,很顯然這位宰輔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也對兒子病情無甚關心,她來之前聽文太醫介紹魏府,魏謙膝下有三子兩女,魏謙如此態度,想必隻是覺得魏其暄是他練廢的一個小號。
“季姑娘,暄兒能如常人一般?”
魏夫人突然湊近,親昵的挽上季南星胳膊,兩眼之中滿是希冀。
魏謙有很多孩子,但作為正室的魏夫人,隻有這一個孩子。
“自然。”季南星眼角微彎:“待南星采買些藥材,不出三月,魏公子定然能走能跳。”
聽聞如此篤定的保證,魏夫人大喜過望,匆忙喚官家取出五百兩銀票,塞進季南星手中。
還是達官貴族的錢好賺!
季南星心滿意足的收下“診金”,轉手又按住魏其暄,抽了一管血做了些TNF-α藥物基因檢測,確定沒問題後,找日光解鎖了用於強直的生物製劑“阿達木單抗”。
強製性脊柱炎這病,中心醫院已有了十分完善的治療體係,直接套用即可。
接下來一周,季南星每日兩頭跑,上午給長公主備好她新解鎖的“甲潑尼龍”特製激素小蜜丸,煎煮一張補氣血的小方子,下午準點登門宰相府,給魏其暄打上一針生物製劑,或者做些針灸、督灸之類的治療。
在季南星手持蠟燭一傾後,魏夫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魏其暄背上燃起的熊熊火焰,感覺兩腿一軟。
“你是不是......把我兒點了?”
季南星吹滅蠟燭:“夫人不必擔憂,魏公子背上有薑汁、灸粉、桑皮紙、薑泥、艾柱幾層相隔,至多燙了些。”
魏夫人緩緩點頭,看著趴在榻上的兒子舒適的眯起眼,沒顯露出任何不適,心中暗道這季家老二,真是有些講究!
僅僅七日,魏夫人熱淚盈眶的看著魏其暄執劍在花園舞動,動作雖緩,但已有虎虎生風的氣勢。
“南星,真不知如何謝你。”魏夫人哽咽道。
季南星提醒:“魏公子現在隻是有所好轉,一時不慎可能會重蹈覆轍,平日裡用藥和忌口夫人千萬記清,我也會每隔一周上門複診一次。”
沒有人比季南星更清楚,魏其暄此時如此自在,主要還是倚仗於“洛索洛芬鈉”,止痛藥是把雙刃劍,壓製疼痛中也可能掩蓋病情進展。
“季姑娘。”魏夫人拍拍季南星的肩膀:“你幫了暄兒這麼大忙,我昨日便從老爺那裡,給你求了件事。”
一直到轎子停在教坊司,季南星還是沒想好該以什麼狀態麵對季家家眷,被抄家那日有淩少安橫叉一手,她沒有和季家人產生交集,今日魏夫人這份好意,她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