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皇子當眾譏諷世家嫡女思維笨拙,隻配為妾,這是何等折辱!
她突然回憶起那日在周二東門外,鐘夏的疑惑。
“季家二小姐是上京第一美人,生活難道就是藏在家裡嗎?有沒有可能......是什麼人或事,迫使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
“二小姐今年十八了吧?在雲朝這個年紀還沒出嫁,很奇怪。”
季南星深吸一口氣,卻無法平緩自己的情緒,自她穿進這具身體後,從各方信息中零零碎碎拚出了原主許多碎片,她姿容絕世卻內向安靜,學東西總是磕磕絆絆,麵對彆人惡意與譏諷不善回擊,畫地為牢越退越多,最後將自己困在季府後宅尋求安寧。
二皇子所言所語幾乎將本就怯懦的她打進萬劫不複的地獄,被一國皇子評價隻堪為妾,這是何等折辱?這一句話幾乎就能斷送她對未來婚姻生活的所有美好期待。
二小姐......你到底怎麼死的?你怎麼知道我會穿越而來?你究竟經曆了什麼?
季南星恍惚間,隻覺臉上一涼,她伸手擦拭,指尖所觸皆是濕意。
坐在一邊的魏其暄見到季南星流淚,在何一靈惡狠狠的逼視下訕笑道:“唉早知道不提這事了,二皇子總這樣針對你,你每次低著頭也不回應,我還以為你習慣了。”
總?季南星氣的捂住額頭,咬牙切齒道:“來,一件件幫我回憶回憶!”
魏其暄一顆腦袋再次搖成撥浪鼓,又在季南星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中緩緩慢下來......
馬車抵達高府時,季南星是被何一靈摻下來的,原因無他,純粹是被氣的。
簡單通報後,魏其暄的姨母高夫人親自迎了出來,自如的拉過季南星右手道:“瞧瞧南星,許久不見出落得越發標誌了。”
季南星惜字如金聽著姨母單方麵寒暄,腦海中思前想後的都是如何將二皇子浸豬籠,她腳步不停地跟進了高府後院,見到了紅著眼圈,趴在軟榻上一動不動的高府小女兒,高明陽。
高明陽有張娃娃臉,十七歲年紀,在那張大眼圓麵的襯托下,像是金釵之年。
季南星驅逐腦內紛擾,放柔聲音哄著小姑娘脫下上衣後心中也是一驚,那癰又紅又腫,戳上去有液體感,下麵定然積攢了許多膿液。
皮脂腺囊腫無頭,故而處理方式常用刀割再引流,季南星斟酌用詞,委婉的給高夫人解釋了一下手術流程。
“一定得割?用藥能平整嗎?”高夫人有些猶豫道:“割了傷口,可會留疤妨礙大婚?”
季南星皺眉,如此嚴重的皮脂腺囊腫如若處理不好可是會引發感染,到時候這孩子能不能保命都是問題,還擔憂什麼影響大婚?
而且如若不徹底清除囊皮,就算好了也有極大可能複發,反反複複感染化膿。
“這囊腫也不是一天鼓起這麼大的,想必高夫人也請過其他醫生,試過服藥治療吧?”
高夫人不說話了。
季南星歎口氣,眼見小姑娘疼的齜牙咧嘴,鬆口道:“距離大婚還有一個月,長是一定能長好的,疤痕雖有但不會太明顯。”
聽聞此言,高夫人終是鬆了口,同意切開。
季南星指尖一轉,捏著針管抽了些麻醉藥普魯卡因,這還是鐘夏上次完成加入“天醫會”任務時解鎖的。
“我給你針灸四下,有點痛,紮完就沒感覺了。”
聽著季南星溫柔的聲音,高明陽沉默點頭,身體卻是繃緊了。
季南星笑笑,小姑娘到底是害怕。
她先與膿腫左側打入一點麻藥,然後戳了戳問:“痛嗎?”
小姑娘搖搖頭,一聲不吭,右側,上方依次注入麻藥,小姑娘一直搖頭。
季南星皺眉,直接戳了戳膿腫下方:“痛嗎?”
看著小姑娘搖頭,季南星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可能不痛?你不要害羞也不要遮掩,給我真實的反饋!”
或許是因為季南星語氣有些嚴厲,高明陽一雙大眼溢滿了忐忑和害怕,躊躇半晌才軟綿綿道:“疼的,一三針那裡不疼,第二針那裡還會痛。”說完,小姑娘頭一低,又不講話了。
在第二針處補了些麻藥,季南星再次點按確認藥效正常後,右手一個響指,手術刀閃著銀光,順著那處臌脹的“囊腫”,一刀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