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霧白色的身形,果然是幾百年的修行。手裡提著個顫動的黑布袋子,肚子脹鼓鼓。樹葉一響動,它的兩隻瞳孔猛然分裂成無數個,往四麵八方打量。見沒有異樣,慢慢飄向墓地。
洛穢按住想冒頭的趙長奕,眼神提醒他彆亂動。
趙長奕把玩手裡的柳鞭,眼下這情況,退無可退。他麵上裝作害怕的樣子,緊緊抱住女子的手臂,嘴角浮現笑意。
洛穢觀察這夢霧妖,腦門乳白,說明沒殺過人;皮球肚,應是剛吃飽;手裡的黑布袋子,難道就是小圓的生魂?
洛穢拍拍趙長奕,小聲說:“一會兒我去吸引它的注意。你布下鎖靈陣,引雷火決困住它。我趁機拿走它的袋子。”
“我……”趙長奕神情焦急,急忙道:“我不會鎖靈陣。”
畢竟一個小門派弟子不可能會高階符咒呀。
洛穢沉默,什麼都不會的弟子,招入門乾什麼。
宗、門、派的資源依次遞減。青陽門能跟赤炎宗搭上關係,想必資源也不差,怎麼放心讓沒有掌握高階符咒的弟子下山曆練。
“我都認真學了的。”趙長奕信誓旦旦保證。
“伸出手。”洛穢說,“我隻畫一遍,一會兒就看你了。”
趙長奕眼裡驚喜,乖乖伸出手。洛穢青蔥的手指在他掌心滑動,有點酥麻,陣法走向在他心中顯現。
“記住了嗎?”洛穢問。
“記住了。”趙長奕點頭。
洛穢握緊手中桃木劍,看那夢霧妖快要潛進墓中。一息之間,她跳出草叢,往夢霧妖肚皮刺去。
夢霧妖立馬反應過來,側身避開,朝洛穢吐渾濁的白氣。
洛穢捂住鼻子,翻身往旁一滾。手袖被白氣沾染,立馬變黑,接著開始向皮膚腐化。割去手袖,洛穢手持桃木劍,往手心一劃,鮮血順著桃木劍流出。
“玉皇有令,我之血肉,彼之精魄,急急如律令。”
法決一出,劍身通體變白,洛穢以血祭劍,木劍暫可傷妖邪。沾血的劍端刺向夢霧妖的手臂,它轉身一躲,露出後背脊骨。洛穢迅速往左刺,夢霧妖的背部多出一條傷痕,白色混著紅色滴在地上。
夢霧妖被惹急,但又怕手中東西受傷。提著黑布袋子,伸出利爪,瞬移到洛穢身旁,給她背上也是一爪,鮮血直流。
一人一妖繼續糾纏。
太快了,洛穢眼裡是夢霧妖消散又聚集的身影,手中木劍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後背隱隱作痛,每一次揮劍都扯著傷口。遠處趙長奕的陣法還未完成,她至少還得撐半刻鐘。
見夢霧妖一直在墓碑旁躲避,洛穢心中有了主意。她後退一步,手中長劍對準墓碑,順勢拋出,直接劈向墓碑。
夢霧妖發現這女人的意圖,吐出肚子裡的光圈,減輕重量,快速攔下那道泛著白光的劍。它本無意傷洛穢性命,卻也被這女人的行為搞得厭煩,像個甩不掉的牛皮糖。
它瞬移到洛穢身後,想給洛穢致命一機。爪子還差半米,被突然升起的藍色屏障隔絕。
“雷電喧轟,上擎太極,下至幽冥。雷公電母,聽我詔令。”趙長奕念決走來。
霧妖被法陣控住,一蹦一跳躲著雷電。
“不錯,很及時。”洛穢收起手中的木劍。
“你的劍術很厲害!”趙長奕誇道。
“也許吧。”
洛穢轉身走向夢霧妖。
“快說,你袋子裡是什麼東西!”趙長奕控製著雷火決,手拿鞭子威脅夢霧妖。
那夢霧妖受到雷擊,一個勁叫,不理會他。
“用個縛妖繩。”洛穢指揮。
夢霧妖被拴著,全身動不了,身上被雷電劈得黑不溜秋,還是不說話。
“再加個弱水咒。”洛穢繼續說。
夢霧妖聽見這話,眼神惡狠狠看向洛穢,弱水專克製它們這種幻形妖。它留下兩行淚水,不情不願說出它手裡東西的來曆。
“這是那丫頭的生魂,我不是故意去偷竊。褚玉派我這麼做,他說,隻要我拿到柳圓圓的生魂,就幫我吃飽,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
“你是怎麼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拿走小圓的生魂?”趙長奕提出關鍵一問。
“嗚嗚,褚玉說,槐樹下有去往床底的陣法。那床底的蓮花法陣早被他損害,能不被你們發現。”夢霧妖說。
“你把槐樹下的法陣畫給我看看。”洛穢說。
夢霧妖繩子被解開,雷電還懸在頭頂,它伸出爪子慢慢畫下陣法。
“形似籠,走勢閉,位居東南,鎖靈渡氣。這是魔域的高階傳送陣。”洛穢說出陣法的來曆。
趙長奕一蹦三尺高,脆聲道:“褚師兄怎麼可能和魔修攪合在一起啊。”
不遠處響起腳步聲。
“你或許可以親自問問他。”洛穢看向走來的褚玉,眼裡都是冷厲。拿自己女兒做交易,可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