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昕低頭左看,目光和冰冷的黑蛇對視。
“啊!”開昕被嚇得一屁股摔倒,飛鏢落地,黑蛇消失。
“若不騙你,你定認為自己做不到。但事實就是,你做到了。”洛穢將開信扶起,拍去他後背的灰塵。
“可……”開昕還想說什麼,但百般話語,沒個頭緒,腦中還在琢磨洛穢之前對他說的話。
她說:你隨這幾句心法運行靈力,一會兒我讓黑蛇爬你身上,他們看不出來。
所以他是憑自己的領悟做到了!
開昕激動不已,撿起飛鏢回到原地。
“拿來,我的鏢。”韓翼生氣,從此他再也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不僅他可以,隻要你們勤加練習,不日之後,也能像我一樣自如。”洛穢趁著眾人情緒高漲,說出這話。
眾弟子果然連聲應答。
但不是禦器術的弟子卻不吭聲。
“老祖,那你在傳音上直接寫清楚讓禦器術弟子前來就好,為何讓我們白白跑來,心生羨慕。”
有人問出了心聲。
洛穢認真道:“五術奧妙,非在一門。戰場之上,也不能一術抵抗全敵。相輔相成,才是原理。”
弟子不解,相輔相成?誰願意給彆人打下手呀?
“一群榆木疙瘩。”白枕見此,搖搖腦袋。
當下修真界四分五裂,每個地方都有極其強烈的領土意識。
西流海占卜術主流,東麟山醫術冠絕,南炎山符咒術稱霸,北玄山機關術玄妙。
中極州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本就適合禦器修行。
奈何內有其它四術湧入,外有魔族的侵擾。
此時若還想單憑一術之力出頭,難於上青天。
再說上古時期,本就是五術齊進,相輔相成,哪有一家獨大的道理。
洛穢向他們解釋其中的關聯,可還是有些弟子不明白。
她走到人群中,拿過一弟子手中的金針,問:“醫修一定隻能療傷嗎?這根金針若是沾染毒藥,威力如何?”
“可我們戰鬥力弱,根本來不及逃跑。”一醫修提問。
“那加上機關修士的機關,還有符修的傳送陣呢?”
眾人呆愣,腦子還在消化。
洛穢見狀,看向白枕。
白枕瞬間明白洛穢的想法,他指尖輕劃,隔空繪陣。
洛穢拔劍,劍氣在四周掀起柔和的微風。
微風經過陣法,變成一股洪水。
“嘩啦”一聲。
聽雨台的假山被水淹沒。
“這下明白了嗎?”洛穢問眾人。
眾人頓時明白,連忙點頭。
洛穢回到最前方,將劍還給開宸。
她心中感歎,長淩宗的結界將他們保護得很好,但也失去了與外界交手的機會。
這些信息在其它地方並不稀罕,但誰也不想多個敵人。
每個宗門都有一套獨特的訓練機製,若是再閉門造車幾百年,長淩宗才是真的落寞。
“強者都是在不斷的磨礪中成長的,沒有哪一棵大樹能不受風吹雨打。”洛穢對眾人道,“從明天開始,你們的課業會有大幅度調整,今天享受你們最後的輕鬆吧。”
無人反駁,眾弟子眼神發亮,希望正在前麵等著他們。
洛穢哼著小曲和白枕離開聽雲台。
一弟子攔在他們身前。
“開昀?”洛穢詫異,剛才他在人群中沉默,“有什麼問題嗎?”
“老祖,你怎麼知道開昕一定能以器化形?”開昀執拗問洛穢,迫切想要知道某個答案。
他想,開昕在他們之中一直很努力,卻是天賦最差。如果開昕都可以,那是不是自己也可以。
原來是這個問題,洛穢麵對老實的開昀,想到固執的無方。
兩人都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若是之前那套說辭,他會當真。
“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天賦,也許他在你們眼中毫無修為天賦,但努力本身不也是一種天賦嗎?”
洛穢看開昀情緒瞬間低落,她繼續說:“我能看到他的天賦,就像我也能看到你的天賦一樣。”
開昀抬頭,眼中震驚,難以置信問:“我也有天賦嗎?”
“當然,你的天賦可不容小覷,往後修行路上,不要放棄。”洛穢點頭,微笑道。
開昀答應,持著銀槍激動跑回聽雲台,恨不得再練幾個時辰。
“師姐,你這樣騙小孩子真的好嗎?”白枕在一旁目睹一切,若是他來回答這問題,他定會笑開昀,癡人說夢。
“我們誰都不知道他人的命運,但至少一句鼓勵,能讓他堅持下去,也不錯。”洛穢慢步走上曲徑,對白枕道,“明天彆忘記早起。”
“知道了。”白枕答應。
清秀的女子著一身青衣,伴著清風走在山間。
她想,沒有修為也不錯,沒有整日的打打殺殺,沒有爾虞我詐,有的隻是春日純粹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