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煙樓頂樓。
一個侍女躲在柱子後悄悄觀察屋內的二人,她眼中很是好奇。能讓花媽媽閉門謝客的人物,除了兩個月前的紅袍修士也就沒其它人了。
男子長相妖豔,慵懶靠在椅子上,唇紅齒白,那氣質比樓裡的蘭姐姐都好上不少。最讓她好奇的是那持劍的女修,披著銀白法衣,氣質如雪,眉眼間的清冷讓人害怕卻又想要靠近,進春煙樓裡有如此正氣之人也是第一個。
“洛道君,今日來我這又是找誰呀?”花媽媽坐在主位上喝茶,眼眸打量洛穢,真發現她靈力全無時,心裡放下一口氣。
洛穢正要說話,嘴邊遞來一顆葡萄,她含糊道:“我的清靈鈴。”
花媽媽聽這話笑道:“道君開玩笑呢,您的寶貝鈴鐺怎麼會在我們這裡。”
清音鈴,風雪劍鞘所鑄,音色能滋養魂魄,價值連城。誰會這麼沒眼力見,天天掛著招搖。
洛穢聽這話心裡犯疑,那小孩明明進了這裡,為何花媽媽裝作不知道。
屋內煙霧繚繞,紅紗輕飄,身旁人輕湊她耳邊道:“師姐,門外有人。”
玉鋒劍出,屋內一亮,屋內幾個侍女被嚇得站不穩,平日較弱的她們哪見過這場麵,敢在春煙樓拔劍的也隻有洛穢了。
“道君,怎麼又拔劍,你說說那人長相,我興許眼熟。”早就玉鋒劍拔出的那一刻,花媽媽就從主位上走下來,語氣恭謹不少,
“那人著一件玄衣,年紀約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身形消瘦,眼尾有一紅色的胎記,形狀像花瓣。”
白枕在一旁剝葡萄皮,聽女子口中說出其它男人的信息,心裡酸得冒泡。他的餘光始終注意著洛穢,見女子絞儘腦汁也說不出其它的信息,他吃下那顆酸葡萄皺眉道:“那人叫龍衍。”
花媽媽聽“龍衍”二字,臉色微變,她笑道:“原來是龍衍啊,他呀,是我們樓裡的一個跑腿,起先看他有些修為,留他在樓裡做些零工。”
“春煙樓還做好事呢?”白枕支著腦袋,似笑非笑說出這話,語氣中都是嘲諷。
“白修士說的哪裡話,自四百年前你二人來這一遭,我們樓裡早不做那些害人買賣了。”花媽媽有苦說不出,誰叫人家有能耐呢,這兩尊大佛,還是早些送走。
“帶路。”洛穢收劍,眉眼的冷氣消散些,她手指摩擦,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花媽媽讓兩人安心坐著,隨後喚門外的黃衣侍女去樓下叫人。
“洛道君此行就是為了看看龍衍?”花媽媽話語中帶些試探,想知道洛穢的打算。
奈何洛穢早已神遊天外,哪還聽花媽媽在耳邊說話。
花媽媽見洛穢不搭理她,也沒了興趣,雖說屋裡有第三人,但要她跟性情陰沉的魔尊說話,純純找死呢。
春煙樓二樓。
黃衣侍女終於在一雅間找到人,她急匆匆道:“阿衍哥哥,花媽媽找你去頂樓。”
“頂樓?”正在彎腰擦凳子的男人起身,聽到女子的話,麵露不解,“小鸚,你不會是聽錯了吧,頂樓都是貴客,讓我這個粗人去做甚。”
小鸚上前輕輕拉住龍衍的手,彎起嘴角寬慰道:“阿衍哥哥,不要自我懷疑,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男子。”
說完這話,小鸚麵露嬌羞,她看向男子腰間的綠玉,心裡歡喜。世間怎會有這麼好的男子,不卑不亢,就如同這玉石一般,讓人心生向往。
龍衍笑著摸摸少女的臉龐,眼中是說不明的情緒,他收拾一下衣服上的灰塵,前往頂樓。路上小鸚跟他講了樓上的兩位貴客,青衣女修,白衣男修。
兩人走到門前,小鸚拉緊男子的手腕,細嫩的小手在男子大掌中輕撓。
“彆擔心,我沒事。”龍衍安撫小鸚。
小鸚看著男子進屋,消瘦的男人讓她癡迷,她繼續躲在柱子後,等龍衍出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
“花媽媽,我來了。”
洛穢終於看到人,終於放下心。男子相比小時候,消瘦許多,但眉眼的那股意氣還在。
白枕瞄一眼男子,繼續吃葡萄。
“龍衍啊,洛道君找你。”花媽媽語氣親和,讓龍衍快些上前。
“洛道君?”龍衍不解,隨後抬頭看向女子,眼眶發紅,麵上的清冷破碎,流露出小孩的稚氣,他不可置信道:“阿洛姐姐?”
洛穢淺笑,頷首回應。
花媽媽見此情景,退出屋內,讓三人談話。
“阿洛姐姐,你沒死!”龍衍自逃離無妄崖,從小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但他一直記得要好好學習術法,在中極州遇到一些機緣,如今剛到金丹期,也算完成承諾。
白枕在一旁吐一口葡萄皮,聽到“死”字,他桃花眼微眯,刺骨的寒意盯著男子。
洛穢和龍衍聊了許多,知曉他如今在春煙樓生活不錯也就放下心。她和白枕準備離開,龍衍拉住她道:“阿洛姐姐,你還沒去看過爺爺吧,他一定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