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穢腳踩踏雲步,劍氣因她的雙足泛起漣漪。一圈漣漪還未消散,藍衣身影早已閃到燭龍身後。纖細的手指金光四散,玉鋒劍化作一條體型更大的玉龍,帶著雷電風雨,咆哮著奔向燭龍。
眨眼之間,燭龍皆亡。
玉龍翱翔在龍岩城上空,綿密的水珠帶有金光,如同薄霧,細細淋在地上,一些嫩芽從地裡冒出。
玉鋒劍收,法陣撤下,一座城池滿是瘡痍,隻剩下門口的二人。
“這就完了?”洛穢發出疑問。
以她的名聲,燭不可能就派出這些嘍囉應付,她不經懷疑,莫不是自己真的退步了,比起言語上的攻擊,看不起最讓她心痛。
白枕掏出一把白傘撐在洛穢頭頂,清風微動,藍白衣擺相互糾纏。他看著地上二人重疊的影子笑道:“師姐,你也不心疼我,再這樣打下去,我會累死的。”
聽著男子的撒嬌,洛穢將視線挪到白枕身上。
銀白衣裳依舊不染塵埃,墨發被風拂動,紅唇含笑,水珠落在他的睫毛上,幾根碎發擋在男子眼前。
洛穢伸手將那幾根碎發彆在男子耳後。
男子愣住,耳廓微紅。
她也愣住,像是握了一塊燙鐵,連忙收回手。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一種微妙的氣氛在二人之間散開,玉龍消散,隻聽雨水輕打在油紙傘上。
“師姐,我……”白枕欲言又止,握在傘柄上的手不由自主收緊,他想要迫切說出什麼。
“洛師姐!白師兄!”
洛穢得救,連忙轉身看向出聲人,三個臟兮兮的菜鳥一瘸一拐向他們奔來。
開宸三人在牢裡聽見天空異樣,又見燭龍都飛走,他們知道,一定是洛穢來了。
果然,剛到城門就看見一男一女撐著把傘,空氣中都是血腥味,在這樣情況下還有心情賞景,怕也是隻有他們二人了。
洛穢點頭,見三人沒什麼事,終於放下心。
白枕抬起眼皮看向三人,心火冒起,剛才那般合適的情景,都被這幾個菜鳥打斷了。
紙傘懸在洛穢頭頂,男子三步做一步走向三人,伸手畫清潔陣。一盆冷水從頭淋到尾,隻見他們冷得發抖。白枕心裡終於平衡,冷哼一聲,回到洛穢身旁。
“白師兄,你怎麼啦?”開宸掏出衣服擦頭發,莫名其妙看向白枕,師兄這火氣來得也是奇怪,難道燭龍沒殺儘興?
開昀歎氣,捂住開宸的嘴。
開昕安靜使用清潔術,一雙眼珠子若有所思看著二人,恍然之間,他明白了什麼,隨後低頭憋笑。
“你們沒事,那我們就離開吧。”洛穢讓白枕起傳送陣送三人回去。
龍岩城地處中極州南邊,四周還有其它魔族出沒,長久呆在這裡不安全。
此時,空氣卷起一股熱流,一個黑點越來越近,燭來了。
六隻燭龍拉著烈火座駕而來。
座駕上的男子臉色慘白,左眼失明,右眼眼珠微凸,脖頸間有數條裂紋。他手裡拿著一截骨頭往嘴裡送,虎牙一上一下,唇上沾滿鮮血。幾滴鮮血落在紅衣上,瞬間被吸收乾淨。
燭拿起桌上的帕子仔細擦擦嘴,隨後背著手慢步走到幾人麵前,看著倒像是一個人模狗樣的凡人修士。
“好久不見啊,洛道君,可還喜歡我這副模樣?”燭揚起笑容,臉上的皮膚開始皸裂。他從懷裡掏出一瓶紅色液體,塗在臉上,皮膚逐漸細嫩。
開宸幾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拿人血摸臉,真不愧是魔族。
“嗬,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那隻眼睛,今天我可以再取下另一隻。”洛穢不屑和燭說話,三百年過去,他倒是學會偽裝,從一個隻知道打架的魔族護法變成一個裝腔作勢的“人”。
燭也不計較,反倒是笑吟吟看著洛穢身旁的白枕,露出頗有意味的笑容:“魔尊大人,好久不見。”
開昀瞳孔微縮,他身旁二人也是如此。白師兄是魔尊?他們仔細看看二人,隨後搖搖腦袋,比起白枕,燭更像是魔尊。
白枕可是他們長淩宗的一枝花,怎麼會是魔域醜陋的魔尊。
聽見此話的白衣男子,神色依舊,掏掏耳朵笑道:“大哥,你叫誰呢?”
燭沒想到詭竟是如此不要臉的人,不對,是不要臉的魔。他“嗬嗬”淺笑兩聲,一柄狼牙錘從天而降,攔住五人的去路。
“你承不承認都沒關係,一會兒你們都會死在這。”燭口中念出不知名咒術,無數強大魔氣從地底鑽出,變成數千隻怨魔,圍在五人周圍。
“這些小東西對於你們而言不是問題,但我很好奇你們如何解決成千上萬隻。”
魔族占領中極州部分城池不僅為了靈力,還有滋養魔氣。
燭覺得修真界就是這點好,山好,水好,美味的人族更好。養啥都合適,就是不適合養修士。
他手指微動,怨魔發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