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看著林歲生,目光閃了閃,又說:“你既知道屍體埋葬之地,那本身便有嫌疑,本官可不相信什麼猛虎相告這般哄人的鬼話。”
“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野獸都是神女大人那隻會說話的猛虎坐騎…”這句話,縣令說得很小聲,隻有他自己聽得見。
“來人,將林歲生暫時收監,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縣令的話音剛落,左右的衙役就要將林歲生押住。
“你!”林歲生震驚抬頭,死死地盯著公堂上高坐的縣令。
周圍,本來是來作證的洛水村村民也沒想到,剛剛縣令大人還說要查清真相,現在怎麼就要把他們村的林歲生關起來呢?
“大人,歲生是冤枉的啊!”
“對啊,我們和歲生就是在山上發現了屍體,其他什麼都沒做。”
“……”
上首坐著的縣令皺起眉頭,一拍驚堂木:“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來人,將這群刁民全部趕出去!”
被拿著棍棒的衙役往外趕時,雪女心中惶恐,身體發抖,憑借嬌小的身體鑽了空子,擠到了被官差押住的林歲生身旁。
“歲生哥,怎麼會這樣?”她哭著問道,心中害怕極了。
林歲生見到雪女擠過來,他猛地憶起什麼,眸子裡滑過一道亮光,嘴唇輕輕地張合道:“玉佩…”隨即,他低下頭朝腰間看去。
雪女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腦袋懵了一瞬後,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連忙朝前倒去,碰到林歲生的身體,在官差們看不到的角度,將林歲生腰間的玉佩飛快地拽了下來,藏在了灰布衣袖裡。
然後,雪女猛地被官差拽開推了出去,就要往後麵的地麵上摔去。
幸好村民們眼疾手快,將人給接住了。
“雪女,你沒事吧。”
雪女站穩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說話間,他們已經被趕出了縣衙外,隻能抬起頭無力地望著緊閉的朱紅大門。
陌生的街道上,雪女無措地站在原地,身旁是洛水村的村民們。
在林歲生被抓走後,惶恐的村民們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可咋辦啊,歲生被抓起來了。”他們急地團團轉。
雪不知不覺間從天空中飄落而下,冷風一吹,寒意漸起。然而,被趕出來的眾人卻像腳底生根了般,站在原地久久不肯離開,隻呆呆地望著麵前的縣衙大門。
雪女袖中的圓環玉佩被她捂得發熱,終於,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衝著村民們堅定地說道:“叔伯,你們去附近找個避風的地方先歇息下,我有辦法救歲生哥,你們不要慌張。”說話時,她沒發覺到,自己的身體乃至聲音都是顫抖得那般厲害。
說完,還不待眾人反應,雪女便帶著袖中的玉佩,埋頭衝出了這片街道。
隻要找到那個寧安侯府,就一定能救歲生哥的,一定能救吧…?雪女心中不斷祈求,她自小就一直待在洛水村中,從未出去過。頭一次出來,卻是如此的恐慌與無助。
還是一個孩子的她見識不太多,她心中忐忑那個侯府是不是真的能讓那公堂高座上那富貴威嚴的縣令大老爺放人。
但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城裡的道路雖平坦,但卻左拐右繞。雪女一路慌張地鼓起勇氣詢問陌生人,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找到了那被稱為侯府的地方。
那扇朱門高闊宏偉,圓紅木柱上雕刻著飄逸美麗的圖案,光滑台階上的門檻幾乎有半個她那麼高…尋女愣愣地看著自己找到的地方,站在寒風飄雪中,惶恐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上前去。
“你找誰?”守門的小廝看到這個蒙頭瘦弱的身影,問道。
雪女將圓環玉佩緊緊地捏在手心,見這個陌生人問話,她心下瑟縮,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觸感是粗糙的麻布,這讓她心中鬆了口氣,結結巴巴地道:“我找寧安侯府。”
小廝打量了一眼她的穿著,還算耐心地回答道:“這裡就是寧安侯府,小姑娘你找誰?”
“我…我。”雪女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她腦袋恍惚,隻知道自己應該拿著玉佩來找寧安侯府。
但是,具體要找誰,她也不知道啊。
一時間,她急地要哭出來了,手指更加用力地攥緊了玉佩:“這是玉佩…”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慌忙地把手中的玉佩展示給小廝看。
“嗯?”見到雪女劇烈的反應,小廝眼神奇怪地打量了她好幾眼,暗自嘀咕:“莫不是哪裡跑來的瘋子。”
聽到雪女說玉佩,他緩緩低下頭,隨意地瞥了一眼雪女手中遞過來的玉佩。
第一眼,他注意到雪女那過分蒼白的手。第二眼,當他看到那枚玉佩時,卻讓他看呆住了。
“這玉佩?!”這不是侯爺還有小姐嚴令讓他們所有人都記住的玉佩嗎!他抬起頭,震驚地看向雪女。
小廝還記得老侯爺親自朝他們這些下人交代過,玉佩的主人到來,一定要以最尊貴的禮節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