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秋荼泄了力,放鬆地往後靠,她摘下眼鏡,揉揉眉心。默了片刻,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江對岸的高樓霓虹耀眼,往上便是清冷的圓月。
女人眸色深深,寂靜的室內忽的響起一道輕歎。
半月的時間足夠讓她想清某些事,雖然想極力否認,但也不得不承認,或許從一開始祁染說的就是對的——
她對小金絲雀動心了。
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
既然這樣——繁秋荼伸手輕輕碰了碰少女落在額前的碎發,幽暗的眸倏然一戾——她就更應該把人牢牢困在身邊,最好是,一步也走不出去。
她起身來到窗邊,垂眸看著外麵暗沉的江水,拿出手機給保鏢打了個電話。
不知是睡夠了,還是被吵醒了,女人掛斷電話,轉身看到的便是少女手臂撐著身體坐起來。
寬大的襯衣領口被蹭到肩頭,在燈光下,肌膚白得像在發光,細膩如牛奶。少女揉著眼睛,揉去剛醒來時水潤的光澤和乍現的茫然,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她仰頭朝不遠處的女人露出一抹嬌憨的笑,眉眼間天生的媚意被衝淡了不少。
“姐姐。”
她渾然不知此時有多誘人,勾的繁秋荼此時恨不得把少女壓在沙發上肆意欺淩。
地點不適合做某些事,但親一親稍解一□□內的欲、望還是可以的。
於是剛睡醒的彌封又稀裡糊塗被親了,啊,不,應該說是被咬了。
身上這個女人啊,看她真像一塊肉似的,眼冒綠光,恨不得把她一口吞進肚子裡。
親了又親,怎麼也親不夠。
最後還是彌封趁著喘息的空檔,紅著耳朵不好意思小聲道:“姐姐,該回家了。”
繁秋荼這才放開她,隨意收拾了下辦公室,領著少女一步一步往外走。
她是最晚走的一個,整棟大廈除了保安就隻剩了她們兩人。走廊沒有開燈,憑借掛在牆上幽綠的“緊急出口”能很容易看清腳下的路。
周圍寂靜,走廊幽長,掛在兩側牆壁上的畫依舊生動,隻不過此時是陰森森的生動。彌封害怕,她不由自主抓緊了身邊女人的手腕。
“害怕?”女人出聲問她。
彌封點點頭,弱聲弱氣應了一聲:“嗯。”
女人又嗤笑:“有膽子逃跑沒膽子走夜路?”
彌封垂下頭,小聲道:“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那時我隻有一個人,沒人可依靠,隻能靠自己,所以我不能害怕。”說到這,她軟軟地笑了起來,抬眸看向女人的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依賴和信任:“現在有姐姐在,我不必再偽裝堅強,因為姐姐一定會保護我的,也有能力保護住我。”
不得不說,彌封就有天生給繁秋荼順毛的能力,這一通說下來,繁秋荼心情大好,但隱隱的又有些不是滋味。
“我也是人,也有保護不了你的時候。我找了你十五天,無時無刻不再擔憂你的安危,如果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遇到了危險,你該讓我怎麼護住你?”
“小爾,這段時間我很擔心你。”她輕輕說道。
如果說一開始她被憤怒衝昏了頭,那麼漸漸的,隨著少女失去音訊的日子越來越長,擔心已經逐漸取代了怒意。
甚至有那麼幾刻,她想,如果能把人安全找回來,她願意放她自由。
鑽進了車裡,回彆墅的路上,難得的靜謐和安寧,彌封坐在副駕駛,偷偷看身側的女人,又偷偷地笑。
眉眼彎彎的,整個人開心又柔軟。
看她笑得傻乎乎的,繁秋荼冷厲的眉眼也變得溫軟起來。
“她真好看啊,不發瘋的時候真的好溫柔。”
彌封想起來,原身喜歡繁秋荼的原因,似乎就是因為對方時不時透出的溫暖柔和。
係統兩隻耳朵倏地支棱起來,兩隻湛藍的眼睛冒著警惕:【宿主,你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你醒醒啊,她的溫柔都是假的,這個女人她可一點都不溫柔,她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啊。】
【宿主,你彆看現在氛圍這麼溫馨,等回去她還不知道怎麼折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