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拿了一條毯子朝單人沙發這邊走來。陸秋風瞬間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身上蓋上一層毯子。
然後那人又慢慢走開,他承受著病痛,行動不便,還是挪到角落的隔離箱。
陸秋風閉著眼睛,聽見那邊傳來的輕聲交談。
“今晚你又不睡覺?你又不是貓頭鷹,大晚上總瞪著眼睛不睡覺。”
陸秋風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能用這麼平和的態度和那個實驗體說話。
害他變成這樣,他難道對這實驗體就沒有怨恨?或者害怕、恐懼?
“你為什麼要管我。”
雖然第一次聽,但陸秋風立刻就分辨出這是實驗體012的聲音。
“你這話說的,像個叛逆的青少年。好,那我不管你了。”靠在隔離箱上的人好像是笑了一下,又挪回床上。
陸秋風睜開眼睛,看向隔離箱。
那個實驗體坐在那,月光落在他膝上,而他在看病床上的人,看了很久。
陸秋風終於收回視線,翻了個身麵對著小沙發靠背。可是剛才的困倦已經消失無蹤,他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的研究,陸秋風沉默了很多。
他不想關注那邊的一人一實驗體,可總忍不住向他們投去視線。
銀狼小夜從隔壁過來,它叼著自己的飯盆,蓬鬆的長毛擠進門框。
它把飯盆放在蘇河腳下,伸出穿了粉色襪子的爪子扒拉主人的背。
沉浸在研究中的蘇河,也就隻有被她家愛寵打擾的時候不會發飆。
放下手裡的工作,蘇河抱著銀狼的大腦袋猛吸一口:“我們乖乖餓了,該吃飯了是不是啊,好,我們吃飯了。”
陸秋風端著送來的餐點,看看左邊。
蘇河盤坐在凳子上吃飯,不時和銀狼說兩句話,還要把自己套餐裡的大塊牛排放到銀狼的飯盆裡。
“這個好吃,小夜嘗嘗。”
“嗷嗚!”
再看另一邊,於厭用機械輔助給隔離箱裡放了兩袋血漿,自己拿著一袋營養液。
“唉,你喝血漿,我也隻能喝點沒味道的營養液。這東西喝久了胃不會萎縮吧?”
他靠在哪,實驗體012就把手放在哪。
陸秋風:“……”
為什麼感覺嘴裡這個飯,難以下咽?
蘇河快速吃完準備繼續工作了,陸秋風看見那邊的隔離箱前,某個病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話。
他用手指在玻璃畫了複雜的圖,012的眼睛跟隨著他的手指,認真在看他畫出來的東西。
“學長,你要是真閒的沒事,就來幫忙。”蘇河也看不下去了。
於厭隻能挪到工作台,用一隻手托著自己沉重鈍痛的腦袋,一隻手翻看數據記錄。
陸秋風好奇,湊過來問他:“你剛才在那玻璃上寫什麼?”
於厭:“我跟012說,他能認出來我畫的是什麼,我就放他出來透透氣。”
其實是說猜出來就把他編織的那個巢穴還給他。
陸秋風:“那你畫的是什麼?”
於厭:“噢,隨手亂畫的。”
陸秋風:“……”
就算他討厭實驗體,也要承認這姓康的真不是個好東西,以前明著壞,現在暗著壞。
陸秋風被迫幫忙的第三天,他實在過不下去這吃不好睡不好還要高強度熬夜工作的日子,不管蘇河怎麼說,都堅持要回家睡覺。
好好休息了一晚,隔日神清氣爽來到研究所,他直接就往自己的實驗室走。
反正蘇河他們沒催他,就當他還在休息吧。
走廊上一陣鬨哄哄的,穿著研究所製服的幾個人攔住一群外來者。
“這不合規矩,康先生,請你們停下!”
“我父親已經和孟所長說過了,有打擾的地方待會兒會送來禮物致歉。”
“就算這樣,你們也不能一群人直接闖進來。需要配合檢查,再讓康研究員過來……”
“真的抱歉,我隻是擔心生病的弟弟,想儘快把他接回去,我想你們應該能理解。”
一身精英模樣的男人嘴裡說著抱歉,也沒有停下腳步,身邊那群健壯的保鏢更是態度粗魯,推搡幾個阻攔的研究員。
他們朝著康勢的實驗室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