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紀出門後本想去廁所,可突然頓住了腳步,在原地掙紮了片刻,朝反方向走去。
來到陽台,就恰好聽見那個女人的大膽宣言,一時之間氣上心頭,衝了出去。
“厚顏無恥,你這張臉倒真是表裡不一,笑裡藏刀!”
虞紀站在周澤爻前麵,將人護在身後,像隻護食的猛獸。
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氛,二人的目光如電般相撞,好似下一秒就能滋生出火光。
朚彣嬜冷下了一張臉,一頭細軟的黑茶色卷發散落在肩頭,在燈光的照映下,發絲鍍了一層金光,絲絲縷縷,隨風飄逸。
她的眼睛有著勾人心魄的媚感,很容易讓人一眼淪陷,可乖巧可人的臉,明顯與這雙充滿情欲的眼睛有些不搭配。
朚彣嬜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喃喃自語的說著:“這麼多年過去了,真該感謝那個霍葶鸞將你養的很好啊~這眉眼,這遺傳的紅發,和閣主,長得可真是像啊……”
二人隔得距離有些遠,虞紀繞是聽力再好也是沒聽清楚她一個人在嘀咕著什麼,還以為她在打什麼壞主意。
虞紀走上前,傾身湊到她耳邊,警告道:“一個朚家而已,對我來說,不過是捏死螞蚱一般容易的小事情,你若是還想要家族基業,繼續繁榮的話,就給我識相點,老老實實,把這門婚事,給我退了。”
虞紀斜過眼去看她,眼裡充斥著憤怒、冷漠。
朚彣嬜捧腹大笑了起來,等笑夠了,才抬起那雙媚眼,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那好哇~虞紀呀虞紀,咱們走著瞧咯~就看看到時候,是你先搞垮朚家,還是,我先與周大少爺成婚呢?”
虞紀皺了皺眉。
她認識我?
朚彣嬜仰著笑聲,快步離場。
周澤爻目送朚彣嬜離開,轉過頭看向虞紀,見她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沒聽清她們方才偷偷的湊在耳邊說了什麼,隻是下意識覺得是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麼讓虞紀不舒服了。
周澤爻攏了攏有些冰涼的指尖,尷尬的開口:“虞紀……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父親他……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對不起……”
許久,虞紀才轉過身。
她從剛才的惱怒的情緒中冷靜了下來,淡淡道:“不必道歉,眼下還有要事,你和她的事情以後再說,放心,如果你不願意,我會幫你的。走吧,老師她們還等著。”
“好……”
周澤爻乖乖跟著虞紀回到了房間裡,不過房間裡的氣氛讓人不適應,明明方才還箭弩拔張的,反而現在卻其樂融融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家都對方才的事情閉口不談,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周澤爻看著她們吃的歡快的樣子,一個人悶頭喝酒,被虞紀薇瞧見了,便和他聊了起來。
“小爻?怎麼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麵偷偷喝悶酒呀?”虞紀薇揚了揚手裡的筷子,指著桌上的菜,“多吃菜呀,昂,酒喝多了傷身體。”
突然被點名,周澤爻有些慌亂:“啊,好……好的虞阿姨……”
虞紀薇將飯桌上的魚肉片湯轉到周澤爻跟前,一臉熱情:“來,小爻,這是小紀特意給你點上的呢,快嘗嘗,味道還可以的。”
周澤爻:“啊?”
虞紀擱下筷子,耍賴道:“誰說我點的?我可沒有。”
“不是你點的是吧?”霍葶鸞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準備把菜給轉到她自己跟前來,“那就算我點的,行了吧?”
虞紀按下轉盤,咬牙切齒道:“這就是我點的!怎樣?”
霍葶鸞得逞一笑,悻悻的收回手。
此時後勁漸漸上來,在酒精的作用下,周澤爻頭腦有些暈乎,他笑而不語,默默的夾著魚肉片吃著。
這一頓飯吃的非常融洽,周澤爻一度覺得像家一樣,溫馨、舒適,好像大家就該在一起一樣,好像這才是家的樣子。
周澤爻雖然是名門望族的公子爺,可家庭的陰影也讓他從未體驗過家的溫情,年年都如一日的重複過著。
每次放學回家,等待他的隻有冷清的飯桌,無人問津,每每看著一桌子菜,他就覺得孤獨。
飯菜雖熱,可心確是冷的。
可下人又不太敢和他相處,跟避瘟神一般躲著他,那時候年紀尚小,他還是會挺難過的,因為沒人喜歡他,可漸漸的,長大之後他逐漸習慣了這一切。
沒人喜歡就沒人喜歡吧,又沒誰規定過一定要被所有人都喜歡,總有人會不被喜歡的。
這一頓飯吃了很久,喬春棠偶爾講個冷笑話,能把全桌人逗得哈哈大笑的,飯桌上的氣氛越來越暖,周澤爻那顆冰封起來的心,正在悄悄的漸漸融化。
晚飯結束後,周澤爻喝得有些頭暈,被虞紀塞進副駕駛座之後就睡著了。
虞紀將虞紀薇等人安頓在了後排座,上車後同霍葶鸞告彆:“老大,我們先走了。”
喬春棠從後排的窗戶裡鑽出來朝霍葶鸞揮手:“霍葶鸞姐姐再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