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有用嗎？！”虞紀朝他怒吼，“你道歉就能換回我妹妹的命嗎？啊？！能嗎！！”

陳卿言終於忍不住落淚，一直默默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滾！我不想看見你！！給我滾！”虞紀用力推他，揪住他的衣領給了他一拳，“你給我滾！”

天空突然下起稀稀疏疏的蒙蒙細雨，所有人都在這場雨裡緬懷、傷感。

虞紀帶著喬春棠回去之後，聽到老師也去世了，徹底麻木了思想，她將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葬到了冬藺子墓園。

那裡四季長春，綠植青蔥、繁茂，很適合春遊，喬春棠以前總是嚷嚷著要去春遊，這麼多年竟然是一次都沒去過。

虞紀和虞薇守在喬春棠的墓碑前，周澤爻陪在她身後，所有人走了，終於可以和老師、妹妹說些話了。

虞紀低下頭和虞薇平視，她指了指墓碑，問道:“薇薇，你知道這是誰嗎？”

虞薇搖了搖頭。

虞紀:“這是你春棠姐姐和虞阿姨。”

虞薇看向兩塊冰冷的墓碑，有些不能相信，“可是這是兩塊墓碑呀，老師說過那是死人用的。”

虞紀聽言，眼角落下一滴淚，“這就是你春棠姐姐和虞阿姨，她們……死了……”

虞薇立馬搖頭，不想承認，“才不是！這不是春棠姐姐和虞阿姨！”

虞紀:“這就是，她們化成了一塊小小的盒子，你昨天見過的，記得嗎？”

虞薇努力回想昨日在火葬場的時候，那個小小的木盒子，愣道：“那就是春棠姐姐和虞阿姨嗎？好奇怪哦，那麼大的一個人居然可以塞進那麼小的盒子裡。”

“是……姐姐隻有你了……薇薇……不要離開姐姐……”虞紀附身抱住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虞薇搖搖頭，鄭重其事道:“薇薇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離開姐姐的。”

虞紀抱著她平靜了一會兒後，將她交給了周澤爻，“你們先出去，我一會兒再出來。”

周澤爻悶聲應下，抱著虞薇走下了樓梯，穿過一排排一列列的墓碑，直出大門。

虞紀摸了摸喬春棠的墓碑道:“春棠，你看，這裡多適合春遊，以前，你總吵著要去春遊，可我們一次都沒去過，我總是很忙，沒有時間陪你，現在……我可以陪你了，你卻已經不在了……”

“虞姐姐！”

恍惚間，喬春棠站在大樹下，朝她嬉笑著揮手。

虞紀咬牙，恨不得現在手刃仇敵。

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割破手掌將血淋在碑前。

“我虞紀，今日起誓，定手刃朚彣嬜，不死不休！”

虞紀抬手將刀插進地縫裡，揚長而去。

周澤爻在車裡見她出來，手上受了傷，臉上一片擔憂。

虞紀走到後麵那輛車上，敲了敲副駕駛的玻璃，車窗搖下來，露出霍葶鸞那冷著的臉。

霍葶鸞:“乾什麼？”

虞紀:“老大，傅仲銘到底是誰？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霍葶鸞這才轉過頭去看她，語氣無奈道：“你果然已經猜到了……”

虞紀沒有太驚訝，反而更多的平靜:“她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霍葶鸞:“沒錯。”

虞紀皺了皺眉，“那他現在是想乾什麼？早乾什麼去了？”

霍葶鸞沒好氣道:“他現在要接回你，因為朚彣嬜不能生育。”

虞紀沒聽明白:“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霍葶鸞:“你母親是外族王氏的女兒，被嫁給肆閣門閣主當妻，沒多久就生下了你，可你母親不喜歡傅仲銘，所以第二年就帶著你遠走他鄉，跑了個沒蹤沒影，後來是因為他的小情人不能生育，就想著說，將你找回來，就不用生了。”

“嗬，”虞紀冷笑，一臉不屑的轉身離去，“朚彣嬜？她也配？我會親手送她下地獄。”

霍葶鸞看著虞紀離去的身影，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把車窗搖了上去。

“哢噠——”

虞紀打開車門上了車，坐在了周澤爻身邊，周澤爻拿出準備好的藥膏給她上藥。

虞紀看著他給自己上藥時那麼小心翼翼，開口道:“不用這樣，我又沒有痛神經，根本不疼的。”

“我知道，我心疼。”周澤爻給她纏上紗布，打了個好看的結，為她輕輕呼了呼氣。

虞紀靠在他肩頭，深吸了一口氣，身心疲憊道:“阿爻……我好累。”

周澤爻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頭抵住她的發頂，憐惜道:“我在，我陪著你。”

“嗯……”虞紀靠著他的肩，陷入了夢鄉。

這麼多天來，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次，在愛人懷裡心安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