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聽蕭青冥話中流露出回護的意味,鬆了口氣,對嘛,這才是他熟悉的皇帝。
“陛下,您有所不知,方才督公來報,燕然大軍已經在幽州境內集結兵馬二十萬,直指京州,抵抗的軍隊節節敗退,短則十日,長則半月,燕然大軍就要兵臨城下!”
“若是再不離開京城,就走不掉了!”
探花咬牙切齒:“都怪那黎昌,若非他擁兵自重,雍州軍為何不趕來救援,坐視陛下陷入險境?”
“還有那喻行舟,他可是先帝病危時親封的太子少師,陛下更是對他恩寵有加,甚至加封攝政。”
“他二人非但不為陛下安危著想,反而阻止您離京,實在該死!”
如今正是聖啟五年,在遊戲曆史記錄時間線中,是北方敵蠻燕然入侵大啟的屈辱之年。
敵軍在燕然太子帶領下,從去年被昏君割讓的幽州長驅直入,兵鋒直抵京城,嚇得群臣手足無措。
朝堂之中,主戰和主和兩派黨爭迭起,爭執不休。
太後在主和派攛掇下,要求和昏君一起南下,以“南狩”為名,遷居南方行宮,放棄京州百姓和土地。
主戰派則竭力反對,惹得昏君一怒之下,將主戰派領袖黎昌和喻行舟雙雙打入詔獄。
而將雍州軍主將黎昌賜死,也成為昏君做的最愚蠢的決定。
從此之後,這個曾經一統中原盛極一時的帝國,親手葬送了她最後一支能戰的精銳軍隊……
見蕭青冥沉吟不語,探花急切道:
“陛下,未免您背負誅殺大臣的惡名,不如就讓小臣當這個惡人吧。”
蕭青冥挑了挑眉:“哦?”
探花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將玉璽交於小臣,讓我替您蓋印,將來言官若敢非議陛下,大可說是小臣妄用印璽。”
他膝蓋退後數步,拜倒在地,大義凜然:“小臣願為保全陛下聲譽以死謝罪!”
蕭青冥讚歎:“探花郎如此為朕著想,實在令朕感動。”
探花驚喜抬頭:“那陛下……”
蕭青冥倏爾笑了:“可是,就算不這麼做,到時候,朕一樣可以對外宣稱你矯詔之罪啊。”
反正詔書也是他寫的。
探花一愣,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反駁。
恰在此時,一旁的檀木站架上,一直卷縮著腦袋睡覺的玄鳳鸚鵡醒了過來,懶洋洋地晃著奶黃色的腦袋討食吃:
“咕咕啾!咕咕啾!”
聲音奇大,原本低著頭的小太監嚇了一跳,急忙往它的食盒倒鳥食,嘴裡喃喃:“小祖宗,你可輕點叫。”
鸚鵡調皮地啄他一下,這才埋頭苦吃起來。
被這出小插曲一打岔,正好緩解了探花的尷尬。
他不再糾纏給詔書蓋印的事,而是端了一盅剛剛溫好的參茶過來。
“陛下,您最近實在是太累了,先喝口參茶緩緩吧。”
蕭青冥接過茶盅,淺黃的茶水裡,兩根參須打著旋纏繞漂浮,光是聞著清香就令人精神一振。
“真是好茶。”
清香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香甜氣。
蕭青冥幼時曾大病過一場,高燒後留下了一些後遺症,其中之一就是嗅覺變得異常靈敏。
他用茶蓋慢吞吞刮著浮沫,似笑非笑地看對方一眼:“瞧你眼下的青黑,看來照顧朕更辛苦,這盅參茶就賜給你吧。”
探花呆了呆,隨即換上一副感動的神色:“小臣不辛苦,隻願陛下快些養好精神。”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小心吹了吹,十分體貼地往蕭青冥唇邊送來。
蕭青冥注視著他的動作,尚未出聲,突然被一陣沉重的悶響打斷。
原來是小太監不小心碰倒了鳥架。
那隻玄鳳鸚鵡立刻怪叫起來,撲扇著翅膀亂飛,一頭栽進探花臂彎。
驚得他大叫一聲,參茶灑出來,濺了一頭一臉。
鸚鵡仿佛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乖乖巧巧落在蕭青冥肩頭,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啾~”
“陛下贖罪!”小太監立刻誠惶誠恐地跪下請罪。
滿身狼狽的探花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回過頭訴苦:“陛下,這可是臣辛辛苦苦為您熬製的。”
蕭青冥摸了摸鸚鵡毛茸茸的腦袋,瞧了眼隻剩半碗的參茶:“無妨,你再去重新溫一盅來就是,朕等著你。”
探花氣急又無奈,隻好咬牙點點頭,收拾一番退下去了。
打發了探花郎,小太監還忐忑地跪在地上。
蕭青冥意味深長地掃他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吞了口唾沫:“奴婢叫書盛。”
“書盛?”蕭青冥點點頭,“可讀過書?”
書盛點點頭:“奴婢曾是讀書人出身,因家道中落才被賣入宮中……”
忽然,殿外傳來一陣雜亂的喧嘩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隱隱約約能聽見“請陛下收回成命”、“不可離宮”、“小人讒言”之類的喊聲和喝罵。
腳步聲繁多,人數隻怕不在少數。
他記得遊戲日誌裡,昏君將兩位重臣下獄不久,就引發了一場群臣逼宮大戲,更有奸佞趁機犯上作亂。
曆史日誌中語焉不詳的“逼宮案”,難道就在今天?作亂的奸佞又是誰?
蕭青冥微微眯起眼,他穿回來的可真是個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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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古怪的機械音突兀響起。
蕭青冥瞳孔驟然縮緊,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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