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蘅不同,她像香香的軟香玉,天黑時便散發出濃烈的香氣。她是那種清清爽爽的香甜,並不會膩味。但這種香甜,沁人心田,百嘗不膩。
他發自內心的喜歡,他和李蘅在一起,心底會自然而然的生出歡喜和寧靜來。
她好像一味藥,能解乏能讓他心情愉悅的藥。
他為娶到這樣一個妻子,覺得慶幸。
此刻的李蘅也心思卻與他不同。
她要離開了,她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正在與趙昱做最後的告彆。
趙昱平時總是很端肅,對誰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對她也不例外。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和她親近。
這樣的親近就算一個告彆吧。
到底是告彆啊。
她很辛苦。
她出了一身汗,落下淚來,在他肩頭留下了齒痕,這是她第一次咬他,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
“蘅兒。”趙昱低聲喚她,低頭蹭她唇瓣:“你再叫我一聲‘趙承晢’。”
李蘅磨蹭了許久,才甜軟地出聲:“趙……承晢……”
她從前沒有這樣喊過他,以後隻怕也不會了了,就好像方才她咬他的那一口一樣。
趙昱不知李蘅心中所想,隻將她摟在懷中,動作裡有他自己不曾察覺的緊張,又有小心嗬護之意。
這一次告彆,李蘅心滿意足了,她完成了她一直以來要在趙昱身上實現的夢想。
沒有遺憾了,她可以離開了。
這一夜,趙昱記了一輩子。許多年以後回想起來,黑暗中都是李蘅身上的香氣,還有她柔軟的發梢,一次又一次掃過他的小腿。
(是不是覺得莫名其妙?那就對咯!晉江讓我改,我隻能改成這樣了。對不起各位,鞠躬。)
趙昱力氣大,精力也旺盛,一點都不知道疲憊。抱著李蘅去湢室沐了浴,給她取了衣裳,放在床上。
他自己才又去後麵湢室沐了浴。
李蘅渾身散了架子一般酸疼,強撐著身子穿好了中衣,看了看外麵,這會兒是不能睡了,她乾脆沒有躺下。
趙昱從湢室出來,便見她軟軟的靠在床頭闌乾上,並未到床裡側去休息,似乎正等著他。
她臉頰酡紅,唇瓣微腫著,桃花眸濕漉漉的眼周天然染著淡淡的粉,嬌豔貴氣,好像一朵潤潤的牡丹花。
“怎麼不睡?”
趙昱走過去詢問她,眼神落在她臉上,帶著難以察覺的溫柔和寵溺。
作為妻子,李蘅真的無可挑剔。
“快到時辰了,我伺候侯爺起身。”
李蘅看看他,又看了看窗外,扶著腰無力地起身。
伺候趙昱穿衣,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課。雖然就要走了,但是現在還沒有走,她就不能逃避。
趙昱的寢衣又穿得這樣嚴實。不過,她再也不稀罕了,夜裡已經達成心願了。
趙昱,就此彆過吧。
“不用你伺候。”
趙昱上前抱起她,安置到床上,放下了床幔,叫了子舒進來伺候。
李蘅睜著眼睛忍住困意,聽著他穿戴妥當,步伐逐漸遠去,才開口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春妍。”
她不能功虧一簣,她得吃避子湯。
用過避子湯之後,她倒頭便睡了過去,實在是太累了,她要睡一覺補充補充體力,才能起身離開。
*
下朝後,趙昱一身官服,束著革帶,更顯出幾分窄腰的勁瘦,神采奕奕地進了吏部衙門。
“大人,下官有事稟報。”
吏部侍郎賀旭誌跟了上來,他是個留著山羊須的中年男人。
趙昱側眸掃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隨我來書房。”
賀旭誌受寵若驚,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外麵,今兒個這太陽,莫非是從西邊出來了?趙昱那樣端肅的人,竟然對著他笑了?
他快步跟了進去,行禮稟報道:“大人,兵部尚書清早便來尋過您了。”
“何事?”趙昱在書案前坐下,拿過一本文書翻開,聞言抬眸看他。
“他說……”賀旭誌猶豫了一下道:“您小舅子他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兵部做個郎官,叫您放心。”
他偷偷看趙昱臉色,這位是從不徇私的,這一回是怎麼回事?
趙昱聞言眉頭微微擰起,李傳甲到了兵部?他怎麼不知此事?
“誰安排的?”他問。
“似乎是尊夫人的意思,益陽長公主出麵安排的。”賀旭誌如實道。
趙昱神色微凝,眼前浮現出李蘅嫻雅端方的臉,她怎會不問過他的意思,就做主此事?這裡麵定然有誤會。
他垂眸,掃著眼前的文書:“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兵部尚書想借此機會向他示好,用以拉攏他。他回去與李蘅說一聲,李蘅必然會體諒他的。
想起昨晚一夜荒唐,他烏濃的眸底裡又隱隱有了笑意,不禁看了看窗外,想早些到中午,回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