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薑韶簡直心潮澎湃，腦子裡閃過很多影視劇裡的酷炫場麵，手心裡的火苗也像是感應到了她激動的心情，竄了起來，越變越大，變成一個大火球。

這就有點嚇人了。

“啊啊啊啊，有點燙！救命，怎麼收回去啊——”薑韶這下有點害怕了，求救似的看向明燭。

明燭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進展嚇了一跳，神情複雜地看著她，“你強硬一點，命令它停下。”

不要把操縱靈氣說得像是訓練狗狗啊！

薑韶感覺這個教程全程都散發著離譜的氣息，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可以了可以了，快停下，回去吧，去去去。

她又在心裡大聲胡言亂語。

手裡的火球好像聽懂了，像是蔫了似的暗淡了一點，朝著她的前方散開了。

啊，這突如其來的愧疚感是怎麼回事，有一種擼了流浪狗後一腳把它踢開的罪惡感。

呸呸呸，怎麼就沉迷在這個訓狗的設定裡了，都怪明燭上課說得太抽象。

明燭恰是對坐在她正前方，散開的火球就這麼直直地往他飄去了，啪得一聲砸在他臉上，火球熄滅，雖然沒有把他燒起來，但是明燭的頭發肉眼可見地卷了起來。

可惡，有點好笑，忍住，不能笑。薑韶努力抿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你他媽……”明燭的臉上欲罵又止，咬牙切齒，“……第一次用，掌握得不錯。”

“不好意思。”薑韶雙手合十向他道歉，“不是故意的，我控製不住。”

明燭站起來，假裝不經意地捋直被燙卷的發尾。

“既然入門了，今天就先練習控製不同的元素吧。”

明燭隨意踱步，再沒站定在她身前，就這麼看著她賣力地搓著不同靈氣的球。

接下來的過程倒是順利了很多，沒出現前麵失控的狀態。薑韶試著搓出了彆的元素的球，已經能控製在拳頭大小就停住。

還挺好玩的……薑韶喜滋滋地想。

“今天就先到這裡。”明燭看了看時間，“你現在雖然還很弱，不過能力沒有什麼問題，接下來慢慢修煉會變強的。”

雖然學習法術是很有趣，但薑韶還是忍不住疑問：“這些法術能在外麵用嗎？要是引發火災什麼的怎麼辦？”

“能用，但效果不會這麼強，我帶你修煉的地方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靈力充沛，但外麵那個世界的靈力稀薄，以你剛才的水平，估計隻能點根煙。”

明燭很有未雨綢繆的意識，“你這幾天看文書也該知道了，除了你現在所在的世界，還有各種各樣發展水平不同的世界，其他的受害者不一定會像蘆晰這麼無害，我的紙人在外麵能力有限，你至少得學會自保。”

原來是這樣，薑韶點了點頭，資料記載裡也有一些修仙的、魔幻的平行世界，如果下次來的是一個龍傲天的原身，那她估計很難把人帶回救助中心。

“況且就算受害者弱不禁風，你一見麵就給她變個法術，也好過浪費口舌解釋一遍穿越的情況。”明燭補充道。

等他們走出小世界，外麵已經日頭西斜，到了黃昏。一走到院子裡，薑韶就感覺剛才輕快的感覺消失了，整個人又沉重了起來，像是剛爬了座山一樣疲憊。

怎麼回事？薑韶忍不住扶著牆大口喘氣。

明燭見怪不怪，解釋道：“這個院子雖然有結界，但理論上是和外頭的世界連接的，所以靈氣比起裡頭也稀薄了不少。”

薑韶試著閉眼感受四周的靈氣，比起剛才空曠了許多，四周很少能看到裡邊那種不同顏色的靈氣。她又試著在外麵搓球，果然隻能搓出蠶豆大的一點。

而且搓這麼小的火球也給她累得不行，薑韶趴在走廊的美人靠上被這落差感氣得捶柱子。

還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呼風喚雨上天入地，沒想到在外麵這麼困難，這就是，網盤會員試用五分鐘結束以後的感覺嗎？

*

沒過多久，蘆晰放學回來了，今天考試，老師也不拖堂，回來得比平時早了點。

不過她回來的時候垂頭喪氣的，一看就考得不好，和精疲力儘的薑韶麵對麵，兩個人都一副飽經摧殘的樣子。

“薑韶姐姐……”蘆晰腳尖點地，語氣低落，“月考成績後天就出來，老師說周五開家長會。”

“行，到時候我去。”薑韶坐在大廳裡，有氣無力地說。

剛才在小世界練習法術有多快樂，這會她就有多累，好像是前一天擼鐵以後渾身肌肉酸痛一樣，這會她隻想癱著，不過對於蘆晰的學習她還是很上心的。

她是孤兒，在玉蘭市一個普通的福利院長大。福利院不大，孩子不算多，年齡也不儘相同，在職的阿姨沒幾個，偶爾有一些誌願者來幫忙，生活不算富足但也過得下去。不過院長對他們都很關心，平時上學的時候有家長會，隻要不是所有年級全都湊在一起開抽不開身，阿姨們和誌願者們總會儘量確保每個孩子的家長會都有人到場。

其實蘆晰的家長會她也不是非去不可，蘆晰二號之前的家長會，因為她爸爸在外務工就經常缺席，即使沒人去，老師也不會懷疑什麼。

但薑韶總歸覺得不能這樣，她自幼被遺棄在福利院，阿姨們尚且在有限的條件下給了她無限的愛。蘆晰往前十七年明明有家卻無人在意，在每個家裡都過得好像寄人籬下，她不應該習慣這樣的忽視，高三的學生就應該有個家長去操心她的學習，不論這個家長有沒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