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婷扭捏了一下，看了看蘆晰焦急的表情，還是趴了上去。

醫務室在學校的另一頭，顧揚背著她走了好遠，中間還停下來歇了會，蘆晰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

“唉，婷啊，你可少吃點吧，太重了。”顧揚語重心長地說。

“閉嘴，是你太弱了！”梁書婷氣呼呼地拍了拍他的背。

“要不換我背一段吧。”蘆晰在旁邊說。

顧揚擺了擺手，表示自己還能背八百米。

路上還遇到了幾個同班的同學，十七八歲的年紀，看到男女同學在一起總是忍不住起哄的。

“哇哦，顧揚，英雄救美啊？”有好事者吹口哨。

“滾。”梁書婷和顧揚異口同聲地說，“沒見過學雷鋒做好事啊？”

蘆晰看著他們吵吵鬨鬨的，竟有些羨慕。

真好啊，有朋友。

從醫務室出來，蘆晰說什麼也不讓顧揚繼續背了，她和顧揚一人一邊架著梁書婷走。

“聽醫生的話，十一好好靜養知道嗎？怪我，剛剛沒有提醒你做好熱身。”蘆晰一邊走，一邊叮囑道。

“知道啦。彆瞎想，這關你什麼事，是我自己不注意。”梁書婷聽不得她自責，想了想，又忍不住誇蘆晰，“我感覺你最近變和氣了不少唉，以前都不怎麼和我們說話的，讓我感覺自己好像隻是個麻瓜。”

蘆晰聽了簡直嚇得心臟亂跳，“有、有嗎？”

“對哦，以前你好像不愛曬太陽，體育課都躲在樹蔭下看書，現在都主動去操場跑步了。”

“額，我那個，想要健康一點……”蘆晰聲音都在飄，十分心虛。

“你懂什麼，”倒是顧揚又開始擅自解釋，“蘆晰可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的人，這叫什麼，這叫看透了生死，頓悟了。”

雖然好像哪裡不對，但是仔細想想他說得又陰差陽錯對上了，蘆晰連忙點頭，表示就是這樣。

“也是哈，如果我煤氣中毒被救回來了，我也會大徹大悟、珍惜健康，先從……先從不喝可樂做起吧……”

“你可拉到吧，你要能戒掉可樂還能這麼重嗎？”

“閉嘴，我哪裡重，我這是健康的體重，你們男生懂個屁，真以為好女不過百啊？你怎麼沒有肱二頭肌呢？”梁書婷氣得拍起了顧揚的手臂。

“啊，彆動彆動，要倒了——”蘆晰慌忙地拉住她另一邊手臂，防止三個人一起重心不穩。

*

薑韶開完家長會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麵。

三個少男少女勾肩搭背地走在校園裡，東倒西歪、說說笑笑的。

——青春，可真是美好啊。

離開校園已久的薑韶忍不住感歎。

不過當她看到女同學腳上的繃帶以後還是不禁關切了一番，在知道梁書婷家就在救助中心後麵那條街，而且她媽媽是這裡的老師，開完家長會後還要留下來開會，需要讓她獨自回家之後，主動請纓，表示自己可以開車帶她一程。

沒錯，原來是本本族的薑韶，在工作之餘還抽空用救助中心那輛麵包車練習了一下，現在在楓葉鎮這種行人不多車也不多的小鎮開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當然，練車的時候明燭像個駕校教練一樣坐在副駕駛逼逼賴賴以至於她差點患上路怒症的事情就暫且按下不表了。

顧揚和她們不順路，在校門口就告彆了，臨走前對著她們喊：“好好做作業，我過幾天來找你們抄作業！”

“倒是自己做呀！”梁書婷笑罵，然後順勢轉過來邀請蘆晰，“蘆晰，你也一起來嘛，友好街後麵有家咖啡店，點一杯飲料可以坐一下午，大家都喜歡去那邊寫作業。”

“嗯……”蘆晰下意識地看了薑韶一眼，她現在已經默認薑韶是她的監護人了。

“去唄，”薑韶一邊開車一邊說，“難得的假期，和同學多出去玩玩，梁書婷不是你們班學習委員嗎，正好向她請教請教。”

“沒問題，姐姐，”梁書婷笑嘻嘻地行了個禮，“我肯定帶著蘆晰好好學習，不給她抄作業。”

“……我才不會抄作業呢，我又不是顧揚。”蘆晰小聲說道。

這句話不知道戳到兩個女孩子哪個笑點，嘻嘻哈哈地在後座上笑作一團。

薑韶從後視鏡看了她們一眼，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

“謝謝姐姐送我回家！”梁書婷禮貌地向薑韶道謝，一蹦一跳地下了車，她家也在古鎮的街上，沿街有個小院子，她一邊扶著院門，一邊衝蘆晰擺手，“拜拜蘆晰，明天等我微信，我們一起去咖啡店。”

“拜拜。”蘆晰趴在車窗邊緣和她告彆，一回頭，看到薑韶笑眯眯地看著她，“怎、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嘛？”

“沒什麼，”薑韶心情很好，“我們蘆晰，這麼快就交到朋友啦~~”

蘆晰的臉有點紅，但也沒反駁，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