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在尋侍從時,侍從也在找亦安,畢竟現在的亦安=寶石。
一路上,亦安還在勸奧斯頓放棄這個遊戲,表示自己的心情已經恢複,不再需要遊戲。
可奧斯頓一句話就給他堵回去了,“你不是說,沒人陪你玩遊戲嗎?那我陪你玩儘心,我不需要寶石。”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位身上布滿草葉的侍從撥開草叢,看到亦安有些驚喜又語帶不滿地說道,“少爺,你可讓我好找。”
亦安人小,常躲在矮小的草叢中,是以侍從彎下腰翻了不少的草叢,才找到亦安。
他很高興,這次的寶石又是他的了。
他並沒有看見被樹木遮擋住的奧斯頓。
見亦安還沒有拿出準備給他的寶石,侍從有些不高興,上前抓住亦安的手臂,“寶石呢?”
“找到了。”奧斯頓笑著說。
侍從聽到陌生的聲音,來不及轉頭驚訝,“誰……啊啊啊!”
亦安愣在原地,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侍從陡然鬆開了抓住亦安的手,亦安耳邊響起了含著恐懼的驚叫聲,有溫熱的水滴濺在亦安臉上。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滴,想著是哪裡來的水滴,就看見指尖上的紅,原來不是水滴,原來也不是侍從主動鬆開他的手,而是侍從的手臂被砍斷了。
斷肢靜靜地躺在亦安腳下,侍從還在痛苦地嚎叫。
其他侍從被這裡的動靜吸引,找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少爺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他的手臂也離他而去。
他也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亦安驚回了神,他想說些什麼,張不開嘴,他想逃跑,邁不開腿。
在亦安暈過去的前一秒,他清楚地看見男人拿出布擦拭著劍上的血跡,他還在笑,他聽見男人說,“我找到了你們,你們難道不應該給我一些東西嗎?”
血太多了,奧斯頓沒擦乾淨,他的護衛騎士不知從哪裡出來,恭敬地遞上乾淨的手帕。
他看了眼被嚇暈過去的亦安,意味不明地說,“這就被嚇死了。”
塞西探了探亦安的鼻息,“陛下,還活著。”
“既然活著,就把這隻小老鼠還給皇後。”
當天晚上,亦安就發起了高熱,無意識中,他一邊哭一邊吐。
皇後照顧了他一晚上,直到天亮,亦安才慢慢退燒。
等他清醒過來,恐懼後知後覺出現,他到現在都還感到心驚肉跳。
他想問問那幾個侍從怎麼樣了,奧斯頓怎麼樣了?
他又很害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即使身體好了,他也不敢去外麵,害怕出現在他身邊的是斷手的侍從。
連做了好幾晚的噩夢,一會兒是侍從的手臂被砍了,一會兒又夢見是自己的手臂被砍了,在驚恐中自己的身體被砍得七零八落。
亦安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一直給自己心裡暗示,他們隻是書中的人物,隻是npc ,不是現實中的人。
可是溫熱的觸感,生動的表情都在告訴自己,他們跟自己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亦安不願深究,依靠暗示打消自己內心的恐懼。
理智恢複,亦安開始琢磨奧斯頓的身份,奧斯頓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不然如何敢在皇宮中這般放肆,他想打聽又不知道從何打聽。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天的事情如同一個夢,亦安在日複一日穩定平和的時間中逐漸忘記。
——
房間裡,亦安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玩著簾幔上的流蘇吊穗。
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手上總得無意義地弄點東西。
他進皇宮也有三個月了,皇宮裡消息傳得很快,而且皇後宮中的人並沒有刻意隱瞞消息。
還沒有人來,說明皇宮中的人正在觀望,抑或是對他的存在漠不關心。
柔軟的床墊使亦安整個人都陷了進去,像是包裹在棉花裡,他每天早晨起來感覺骨頭都是酥的,走路軟綿綿的。其實亦安喜歡硬一點的床板,太軟了對小孩子的骨骼發育不好,可惜皇後將病弱孩子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侍從對待他自然就如同瓷器一般小心。
這床雖然沒有豌豆公主的那麼高,也不遑多讓了。
想要逃離皇宮的想法暫且擱置,為了苟住自己的小命,亦安想了想其他的辦法。
皇後精神狀態不穩定,對他好時,恨不得將一切都捧到自己麵前,癡狂時,又恨不得掐死他。
幸好這些天,他都強忍著抗拒,乖巧地扮演著皇後記憶中的伽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