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冷亦安起床越困難,侍女從豪華柔軟的大床上抱起亦安,他費力支撐起眼皮,拉開窗簾的窗戶透過素白的陽光,窗外撲上了白白的一層粉——下雪了。
在侍女為他準備衣服的時候,他手腳並用地爬下床,然後走到凝結了一層水霧的窗戶前,哈了一口氣,並用手在窗戶上劃了一個笑臉。
“少爺,窗邊霧氣冷重,容易感冒。”侍女提醒道。
亦安笑著應了一聲,胡亂將窗戶上的圖案擦掉,然後跑回了窗邊。
下雪了也不能改變6點上課的現實。
雪天路滑,侍從把裹成一個球的亦安抱到皇室書房。
“這裡什麼時候滾來一個球。”艾倫一見到他就毫不留情地出言諷刺。
“哪裡有球?”亦安迷蒙著眼,裝作好奇地看著艾倫。
“你穿得再華貴,也改變不了內裡空空,這般圓潤,用來踢球剛好。”
“皇後殿下明明說安這樣很可愛,”亦安努力瞪大眼睛,用甜甜的聲音說道,緊接著亦安又做出一副苦惱不已的表情,“安裡麵也不空,最近殿下親手喂安吃飯,安都有小肚腩了。”
亦安心裡冷笑,讓你見識一下夾子的威力。
艾倫臉瞬間漲紅,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皇室的身份讓他無法說出有辱他身份的話語,最好隻能氣急敗壞地留下一句,“牙尖嘴利。”就趕去上劍術課了。
亦安在心裡無奈地攤攤手,在他看來,艾倫就像是隔著門縫挑釁的大黃狗,又菜又愛玩,希望冬天的雪能澆滅這孩子憋悶的火氣。
至於他還是跟著皇女在室內插插花,看看書,學學茶道。雖然他對什麼劍術,馬術很感興趣,但一艾倫對他厭惡至極,去蹭他的課怕是日子不好過,其次這大冬天的,他的小身板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可能也是由於下雪的原因,很多的課程都改為了室內,這樣下來,亦安與艾倫見麵的機會就多了。
上課的時候還好,但下課的時候,艾倫的眼睛像是長在亦安身上一般,亦安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被他過度解讀,然後諷刺一番。
亦安要麼是不與理會,裝聽不見,要麼就是用甜甜的夾子音噎死他。
“希雅,你不是要辦宴會嗎?怎麼能不邀請這可愛的‘妹妹’。”艾倫說道。
亦安一聽就知道艾倫是在嘲笑他經常蹭皇女的課,沒有男子氣概。他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直接無視。
不過,這個宴會他倒是挺感興趣的,這可是拉近與希雅距離的機會。
“皇女殿下,你要辦宴會嗎,我可以去嗎?”亦安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希雅。
希雅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想來就來。”
“你這卑劣的竊賊,竟敢無視本殿下。”艾倫看著麵前的小人光明正大地無視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殿下,卑劣的竊賊是什麼意思?”亦安狀似懵懂無知地看著艾倫。
你說的什麼,我不懂,我隻是一個帝國九年教育的漏網之魚。
艾倫的臉一下就黑了,這時,希雅也直勾勾地盯著他,彆以為他沒看清自己妹妹眼中的笑意。
看著麵前兩雙眼睛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解釋,艾倫動了動嘴,說不出來,最後他隻能含糊過去。
艾倫這才想起來,麵前的這個小鬼出自鄉下沒落貴族,自然沒有接受過什麼良好的教育。這樣高級的詞語他自是不懂。
艾倫的想法也沒錯,亦安與家中的兄弟姐妹除了接受了一些簡單的教育之後就把老師辭退了,畢竟請一個家教老師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但他們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淪為不識字的平民,這會狠狠地損傷了他們自恃的貴族身份。
再加上亦安對這個世界的事情很好奇,所以他常常去聽牧師的講道,雖然學得有限,但普通的交流和聽是沒有問題的。
特彆是巴倫男爵把亦安送進皇宮前還進行了崗前培訓。
所以真還不是亦安聽不懂艾倫說的這幾個字,但聽懂是一回事,什麼時候聽懂又是另一回事。艾倫對他的貶低,對亦安來說都是灑灑水啦,畢竟鄉下農戶罵人的字眼更要粗暴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