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咬著牙又起身摸黑尋找,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終於摸到了兩塊火石。
想必是燒柴的為了方便,就順手將火石放這屋裡了,便於下次燒菜時直接拿去用。
這小小的火石可真是幫了她的大忙了,她打著哆嗦,望著手上那兩塊小小的石頭,蒼白的麵孔上又露出了一抹慘淡的微笑。
趕緊抱了幾塊柴火到一邊架好,她點燃火堆後,守著那小小的火光這才感覺身體又漸漸暖和起來。
雖然足上還是冰涼,但聊勝於無,好歹能感覺到點溫暖了,思緒也緩緩集中。
她一邊烤著火,心裡不禁又開始琢磨該怎麼辦。
沈璋那兒她是不好再回去了,回去無疑於自投羅網,更是難辦。
舍近求遠,冒著生命危險出逃更是下下策,溫玉若是不將她逼到死路,她不會采取這種莽撞的做法。
那唯一的路,便隻要繼續留在溫府隨機應變了,當然她不能暴露自己是安樂的身份,不然隻怕他以後更不會放她走。
她如今是他名義上的小妾,又重生到白霜身上,現在白霜的身份也用不了了,為了掩人耳目,他娶她做妾肯定也是給她用了假身份。
如今木已成舟,她已經完全處於被動,落在他手上,估計就是哪天真被他打死了,也沒人會知道她,為她申冤。
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安樂,但也不能放棄利用他幫自己複仇。
雖然他恨沈璋,但她也不能告訴他自己是被沈璋毒死的,先不說她披著白霜這麵皮說的話有沒有說服力,他會不會相信,哪怕他真信了,就算她不提是白霜慫恿沈璋殺妻,隻怕他在痛恨沈璋之前,會先把她這個最獲利的受益者殺了泄憤。
而且他很聰明,估計隨便聯想一下,就會發覺沈璋殺妻的背後,肯定有想上位的她推波助瀾。
那她隻能努力在他麵前訴說沈璋的薄情寡義,忘恩負義,在她生前對她多麼多麼壞,多麼讓她傷心失望,多麼讓她痛苦,好讓他越發心疼曾經的自己,這樣才能更加激起他心底對沈璋的痛恨。
當然她還要洗白這個身體的原主來博取他的好感,讓他知道白霜是多麼身不由己,多麼無辜可憐,總之就全是沈璋的壞,腳踩兩條船,欺騙傷透了兩個女人的心!
這樣‘白霜’會有報複沈璋的心思,也順理成章了吧?兩人既然都痛恨沈璋,那她隻要多討好他,讓他彆再繼續討厭自己,提高他對自己的好感,後麵再時不時推波助瀾一下,那按照原計劃繼續利用他為自己複仇滅了沈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難了點,但隻要好好做,也還是有希望的!
這麼想著她心裡又鼓足了勇氣,充滿了信心!她想她一定能順利地完成自己的複仇計劃,為安家滿門報仇雪恨!
但博取溫玉的好感,需要掌握尺度,既要討他喜歡,又不能讓他真的移情彆戀,不然以後想離開這兒隻怕會很難。
她可不喜歡溫玉,更不想被他困在溫府一輩子,報仇後她還要離開這兒遊覽山川,為自己而活過清淨日子呢,可不能被他拖住!
心裡細細思索了良久後,她目光堅毅,最終打定了主意。
起身又去瞧了瞧外麵,果然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靜謐得連一絲動靜都聽不到。
穿到白霜身上也還是有好處,弱女子總是更能讓人放鬆警惕,沈璋居然放心得連一個看守都不往這邊派。
夜深人靜,正是折騰點事情出來的好時候!
弱女子是逃不出他的掌控,但如果本意並不是想逃走,僅僅隻是離開這個柴房的話,那她即便柔弱,拚卻一身力氣,也還是有把握能夠做到的!
她目光堅決凜冽,返身又快步去了木柴堆,挑了一根粗壯些的木料。
她又折返過去,去了門旁的那處窗前。
眼前的窗,是木窗,隻要敲開了她便能出去!
很快她便使力,一下下砸了上去!
雖然廢了些力,但總算窗戶破開了,她估摸著這邊的動靜,也很快就會把人引來。
扔下了手上那木頭,她感覺身體有些虛脫,本來就冷餓交加,剛剛砸窗又耗費了她太多的力氣,現在停下來,她不免感覺有些頭暈眼花。
她忍著身上的不適,很快又抬起虛浮的腳步,來到了之前她取暖的那個火堆前,現在柴火已經燒得差不多,隻殘留了最後的一抹火光。
她拿起最後那根尚還燃燒著的木頭,將它扔到了牆邊那堆木柴上,火苗漸漸越燒越旺。
等跳窗出去後,難耐的煙味刺鼻,她不免又輕咳了幾聲,等走遠些回身再看,隻見眼前火勢蔓延,越燃越烈,滿目皆是拔高呼嘯的烈火,洶湧地破屋而出,翻滾升騰的熱浪中,火光衝天,燒得儘是橘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