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
薩厄臉上錯愕的神情完全不像是演出來的,以至於楚斯掏出了通訊器,翻出信息又認真地確認了一遍時間。
他目光從顯示年份上來來回回看了三遍,這才站直了身,玩著手裡的通訊器朝薩厄走過去。
楚斯在薩厄麵前站定,通訊器在手指間倏然一滑,轉了個方向。他把顯示著信息的屏幕朝向薩厄,道:“你那條宣告越獄的信息,確實是這玩意兒27年前接收到的,而你在27年後的今天又給我發了條信息,問我為什麼不回複。”
薩厄沒好氣道:“我有病麼?”
楚斯:“你沒有麼?”
薩厄:“……”
兩手比著叉的拖把一見這倆又要懟上了,默默朝牆角擠了擠,又把麵前的餐椅輕輕轉了個方向,用椅背擋著自己,以降低存在感。
薩厄又短促地笑了一聲,搖頭道:“好吧,長官說了算,我勉強有點兒病。但那兩條信息的發送時間隻相隔一天,也許一天半,總之,絕不超過兩天。”
楚斯:“那看來宇宙超訊號何止是不喜歡你,它大概跟你有殺父之仇吧。”
“我看看。”薩厄抬手去碰楚斯的通訊器。
楚斯卻在他碰到之前,挑著眉把它重新扔進了西褲口袋。
“防備心太重了親愛的。”薩厄手指頓了一下,又重新搭回到桌沿邊,彈琴似的敲了兩下,這才道:“給你發信息的時候,我剛躍遷過兩次,找到了一塊落腳地,結果剛收起通訊器就發現那塊落腳地在朝黑洞狂奔。看來那附近的時間流速跟你那邊相差得有點——”
他解釋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事般蹙了一下眉,隻是轉眼又恢複了正常神色,繼續道,“有點太多了。”
其實在薩厄說之前,楚斯就猜測是受了黑洞影響。
雖然差距確實大得有些出乎意料,但目前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時間流速不一在茫茫宇宙中再正常不過,楚斯倒沒太上心,他一邊朝籠子旁走,一邊隨口問了句:“所以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越獄的?”
薩厄還沒回答,籠子裡的囚犯就先替他說了:“星球炸的那一天。”
楚斯忍不住回頭看他。
薩厄攤開手,“老巢炸了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很正常。”
楚斯:“……”
拖把:“……”出去走走?!大佬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囚犯麼大佬?
像薩厄這種胡說八道起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跟他聊天就是對自己的虐待。
楚斯擺了擺手,根本懶得理他,轉頭敲了敲籠子邊,道:“多謝搶答,不過你如果能告訴我太空監獄究竟出了什麼亂子,那就更令人感動了。”
他說著,伸手碰了一下那囚犯手臂上的黑金環。
黑金環被他觸得倏然一亮,邊緣處靜靜浮出了囚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