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拐點 康熙五十七年已過了大……(2 / 2)

他忍不住偏頭看向身旁呼吸輕緩的福晉,屋內昏暗,隻有一盞暖黃的燈光,烏拉那拉氏年紀不小了,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臉上的細紋都消失不見,隻有平靜與安寧的氣氛在緩緩流淌。

少年夫妻,見過彼此最稚嫩的樣子,曾經也沒少甜蜜。

胤禛放下書,手撫上烏拉那拉氏的臉頰。

烏拉那拉氏睡覺很輕,很快睜開眼,不解:“王爺?”

胤禛俯下身去:“時辰還早。”

烏拉那拉氏意識恍惚間不由自主地想,王爺這是在‘慰勞’她的辛苦嗎?

翌日,送走胤禛後,烏拉那拉氏按部就班地處理府中事物,當然第一件辦的就是把給年家的禮單列出來。

“福晉,年側福晉來了。”雁回守夜去休息,回話的是與她輪班的雁青。

烏拉那拉氏一頓,放下手中禮單:“請進來。”

年氏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青碧色的衣裳,仿佛被輕雲薄霧籠罩著的秀麗美人峰,嫋嫋娜娜而來。

隻是皓白的臉色給她添了一絲病態。

“身體可好些了?”烏拉那拉氏語帶親和地問道,“怎麼過來了,這天兒雖回暖了些,到底還是寒涼的。”

年氏帕子抵著唇瓣輕咳一聲:“多謝福晉關心,好多了。已有半月不曾向福晉請安,如今身體無礙,自該過來全了禮數。”

“你啊,最是多禮。”烏拉那拉氏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禮單遞過去,“不過你來的剛好,昨兒王爺回來說,你二兄升了四川總督,可惜你二兄不在京城,不能當麵道賀,隻能準備些許東西聊表心意。你看看,裡麵可有什麼不合適的。”

年氏並不接,伸手輕推回去:“福晉一向最是妥當,不必我看。”撚了撚帕子又道,“都是一家人,二哥知道王爺念著他就夠了,府裡倒不必如此多禮。”

烏拉那拉氏微笑,並不接話,說道:“你既然大好了,不如這次便順道回家去瞧瞧。”她輕輕錘了下腿,“到底是年紀大了,不過給弘時相看相看福晉,都有些精力不濟。”

年氏微微抬眸,瞧了她手上的護甲一眼,到底抵不過心動,答應道:“多謝福晉體恤,我便不打擾了。”

又嫋嫋娜娜的走了。

烏拉那拉氏收起微微笑意,恢複古井無波的樣子,將禮單遞給碧珠:“去準備吧。”

碧珠拿著禮單去找管庫房的嬤嬤,指揮東寢殿的人將禮單上的東西一樣樣找出來。

雁雲跟在她身邊,趁人不注意壓低聲音問道:“碧珠姐姐,聽說昨晚叫水了?”聲音裡的興奮壓都壓不住。

碧珠當然知道雁雲在高興什麼,曾經她也這樣高興過,隻是後來時間日複一日的流逝,她也看清了,福晉與王爺之間的雲情雨意早已不複存焉,如今不過是‘相敬如賓’罷了。

她貼身伺候福晉已有六年,王爺留宿叫水的次數不過一掌之數。

“謹言慎行。”碧珠古井無波的樣子與烏拉那拉氏何等相似。

雁雲立刻收了所有表情,肅著臉一副板正的樣子。

隻是碧珠壓得住雁雲,壓不住東寢殿所有人,年輕下人們私下裡的歡欣雀躍到底是湧動了一陣子,最後在一日冷過一日的寒風中慢慢消散。

進入臘月,十四率兵離京後,胤禛隨駕去了一趟通州,烏拉那拉氏不僅要處理府中過年的事宜,還要預備宮中幾位即將晉位的娘娘的賀禮,好不忙亂。

碧珠才將明日王爺回來要準備的菜色吩咐下去,再進屋便看到福晉馬不停蹄地看起了年終總賬。

心裡歎了口氣,本來還想提醒福晉月事遲了大半個月,要不要叫個大夫入府瞧瞧,如今一看還是算了吧。

反正自從弘暉阿哥夭折後,福晉的月事就從來沒準過,聽說曾經一度七個月沒來月事,那段時間時不時就有人懷疑福晉是不是有孕了,可惜最終證明,隻是心中鬱結過度罷了。

這個月這麼忙,月事遲了也不稀奇,碧珠轉身忙碌起來。

烏拉那拉氏覺得今年這個年比以往都難熬,她在宮裡陪著娘娘們說話的時候,竟然還能失神打起盹兒來。好在親婆婆不待見她,她陪著說話的都是永和宮的嬪位娘娘和貴人,這些人不至於為這點事難為她,還囑咐她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把這個年熬過去,烏拉那拉氏難得不顧規矩,狠狠睡了幾日,卻一直緩不過來,始終覺得疲累異常、精神不濟。

碧珠幾個十分擔心:“福晉,找太醫來瞧瞧吧。”福晉年紀不小了,彆累出病來。

烏拉那拉氏閉著眼睛摁著太陽穴輕柔,歎氣道:“再等等,出了正月再說吧。”

過年不看病,正月不吃藥。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在乎什麼吉利不吉利了,但雍親王府需要在乎。

整個正月,烏拉那拉氏都過得十分難受,腰酸背痛、精神不濟就算了,她胃口還不行,吃什麼都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出了正月,不用碧珠幾個催,她就使人找來了太醫。

太醫一句話讓主仆幾人全都楞在當場回不過神。

“恭喜福晉,福晉這是有了身孕,如今已有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