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馬 我知道了,你喜歡看我穿襯衣………(2 / 2)

“小顏可是連續四年被選為校草,這麼長臉的事他不跟家裡人說嗎?”

莊亦雲搖頭,不欲再多談,再說也隻是進一步彰顯他對顏延的無知,他把話題拉了回來。

“小顏不在,他們宿舍全回家了,大四的宿舍不實習的都已經走了。”

離開的時候莊亦雲還是不知道顏延在哪個宿舍,他轉身往校外走,不知道還能去哪裡找他。又給顏延打了一次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他們領證也有兩個月了,他對顏延的生活竟然無知到這個程度,以前他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現在卻覺得自己大錯特錯。顏延消失了,他連去哪裡找都不知道。其實還不止這些,顏延知道他很多小偏好,可他連顏延愛吃什麼都不清楚,他好像什麼都吃。

說要給他學習上的幫助和指導,卻連他學習狀況都不清楚。他大四了,是準備就業還是考研?就業的話工作找了嗎?秋招已經結束,今年的研究生考試也結束了,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說要承擔他的開銷,可他除了買菜,連買衣服都是陪他去年會才買了一套,根本不花什麼錢。

莊亦雲走著走著,就停在了原地。

當意識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是如何被遷就,被包容,他的心一下空了。顏延對他太好,讓他根本不需要去思考,甚至沒有意識到,對方根本不需要他,也沒有向他展露過什麼有效信息。顏延像一道為他服務而專門編寫的程序,一道程序的喜怒哀樂人生軌跡,誰知道呢?

下雪了,紛紛揚揚的雪花灑落而下。星市今年的第一場雪,落在莊亦雲手心就化了,很快連化出的水漬都消失了。就像顏延,他不想被他抓住的時候,就能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猶豫著要不要去顏延家裡找,想了一路,回到車裡時還是決定暫時不去了。他畢竟是個二十一歲的大男生,輕易不會出事,把他爸媽吵醒了沒必要。如果他在家那就更沒必要了。

在學校跑空一趟,最後隻能自我安慰著回家等。他沒吃晚飯,可一廚房的食材他不會做,隻能把顏延已經處理好的食材封好放冰箱,然後翻出一桶泡麵來吃。

吃完洗了個澡,他穿著睡衣一直在客廳等,一邊等一邊看書。漫天雪花在窗外飛舞,室內地暖讓空間維持在舒適的二十多度,可他的心冷得像陽台欄杆上落的雪,和這一片暖意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像在兩個世界。

淩晨四點的時候顏延還是沒有回來,他一看表發現他的生日已經過了四個小時,可是自己連他人在哪都不知道。

書也看不進去了,莊亦雲起身套上羽絨服,決定下樓去車上搬東西。他想,顏延今天總會回來吧,不如想想怎麼跟他道歉比較實際。

來回搬了兩趟他才把後備箱裡的東西全部搬上來,是他給顏延準備的生日禮物。一路搬進影音室,開始動手改造,這一忙倒讓他暫時放下了焦急和忐忑。忙了兩個多小時收工,天光蒙蒙亮,他起身出影音室,活動活動酸軟的胳膊。走到客廳通往陽台的玻璃推門前,下意識往小區大門口看。

落了一夜的雪已經停了,地麵上的積雪把世界映得比平常要亮。已經有早起的人出門,隻是比平常少多了。寥寥數個人影裡,有一個人晃晃悠悠往小區裡走,在地上留下一串逆向的腳印。他走得慢,一手按著頭,走一會晃兩下。

身形很像顏延,但那人長了一頭耀眼的金發。

莊亦雲推開玻璃門走到陽台,想把那人看得更清楚一點。這一看,雪地裡那人抬起了頭。他朝著天空呼出一口氣,霧氣縈繞在他臉上,瞬息間散開,露出了一張清晰無比的麵容。

是顏延。

莊亦雲外套都沒顧得上穿,起身就往門外走。按電梯下樓,等他到樓下門廳時,雪地裡晃晃悠悠的金發青年正在和門禁搏鬥。麵色駝紅,明顯喝了酒,站在麵部識彆儀麵前怎麼都站不正,隻被掃錄了半張臉。一直無法識彆,他氣得一拳捶了上去。

莊亦雲立刻從門廳內打開了門禁,顏延聽到聲音抬頭,看到莊亦雲先是笑,笑了一下突然垮了臉,指著他質問般喊他名字:“莊亦雲……”

他大概想罵什麼,但是腦子混沌,想不起來是要罵什麼。

“你混蛋!”想了幾秒終於罵出了口,他快步上前還一副要打他的樣子,結果腿一軟,一頭栽進了莊亦雲懷裡。

莊亦雲把人接住,那瞬間被他的體溫燙得呼吸一窒。他還穿著睡衣,絲綢質地的單衣,如實地將對方的觸感和體溫傳遞了過來。他一手接住顏延的胳膊,一手攬住了他的腰,顏延的頭砸在他肩膀上,呼吸全灑在他領口。

“我們先上樓。”他說話的語調都是僵的。

他想鬆開顏延讓他自己走,可顏延被他抱住以後就不肯自己走了,沒辦法,他隻好半抱半拖把人弄進了電梯,不過是上個樓,被激出一身汗。

電梯上升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顏延的頭發上,第一次看得這麼仔細。發根是新長出來的一小截黑色,長度比他平常的栗色頭發長了至少五公分,是真發而且不是今天染的,他對這方麵再沒有觀察力也明白了,一直以來顏延戴的都是假發。

他大概不舒服,在他肩頭晃了晃頭,露出了耳朵上的飾品。荊棘耳圈、鑽石耳釘、蛇形耳骨夾,耳朵上的洞沒一個空的,還搭配得雜而不亂。所以什麼小時候身體不好被打了很多耳洞的話,多半也是假的。

莊亦雲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湧上來的情緒。

一進門,到了有暖氣的環境裡,顏延立刻喊熱。把他放沙發上他就開始脫羽絨服,莊亦雲給他倒杯水的功夫,他已經脫得隻剩襯衣和長褲。

“莊亦雲,你看什麼看?”

第二次喊他名字了,不知道是生氣喝多了才喊,還是平時背著他就是這麼喊的。看著他醉得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莊亦雲再也克製不住上湧的戾氣。一言不合就通宵喝酒夜不歸宿,滿嘴謊話戴個假發,一直把他當傻子耍是嗎?他這一晚上不睡,他的擔心都是笑話?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正猶豫怎麼處理眼前的狀況,就見顏延突然站起了身。剛還要他抱著上樓的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眉一挑,手指就放在了褲扣上。修長靈活的手指一扭,一秒把褲扣從褲眼裡解了出來。

“我知道了,你喜歡看我穿襯衣……光著腿的那種。”

顏延說著拽了拽身上的襯衫,作勢要過來。莊亦雲定睛一看,穿的是他的。

艸。破天荒地,莊博士的臟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