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
冬日的霍格沃茨天氣晴朗而寒冷,偌大的魁地奇球場上人頭攢動,彩旗飄揚,空氣中彌漫著魁地奇賽季獨有的興奮緊張氣息,人人都期待著一場精彩的比賽,興高采烈地聊個不停。
薇薇安·陳一邊在寒風中緊緊攏著鬥篷,一邊對身側的好友嘀咕,“今天的球場可真是壯觀呐——但世界上喜歡魁地奇的巫師千千萬,裡麵肯定沒有我。”
她說完,特意停頓了一會兒想賣賣關子,卻沒等到預想中緹娜的詢問,不由納悶地開口呼出一團白霧,“你就不好奇這是為什麼?”
“並不是我不想探究,三分鐘熱度小姐。你感興趣的東西總是變來變去,喜歡或不喜歡短期看來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緹娜抬起左手遮在額頭上,眯著眼尋找著看台上的熟人,頭也沒回地答道,“至於你為什麼不喜歡魁地奇……那太好猜了,因為你不怎麼喜歡戶外運動,討厭日曬和流汗!”
今天進行的是格蘭芬多與赫奇帕奇的比賽。
才過十一點鐘沒多久,似乎全校師生都來到了魁地奇球場周圍的看台上。許多學生還帶了雙筒望遠鏡。座位簡直像被升到了半空,但有時仍然難以看清場上狀況。
緹娜見狀趕緊拉著薇薇安的手走上看台,穿過正手舞足蹈聊著天的興奮人群,費力地往室友們占好的看台位置擠去。
“但說實話,這並不是你出來看一次魁地奇比賽還要從頭到腳塗上一整瓶防曬魔藥的理由,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了!我們差點就因此遲到!”
緹娜拽緊薇薇安的手一口氣衝到最高的一排坐下,筋疲力儘地和同學院的朋友們打過招呼後轉頭看向薇薇安,神色複雜,卻見薇薇安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默默伸出手指指了指今日還算晴朗的天空。
緹娜僅一眼就看出了薇薇安的意思——“不是隻有陽光普照才需要防曬,即使冬日光照減少也不能成為偷懶的借口。”
好吧……
緹娜抓了抓自己因為暴力開路而蓬亂的頭發,又看了眼似乎是出門前又抓緊時間上過美發魔藥,從頭發絲精致到皮鞋尖的薇薇安,心裡默默地想,自己可能永遠做不到像薇薇安那樣為變美花費心思。
隨著球員們入場,偌大的球場立即歡呼沸騰起來,看台上各色被施了魔法的橫幅和海報不停地變換各種圖案和顏色。薇薇安麵無表情地感受著自己每日精心打理的棕色長發被看台上呼呼刮著的冷風吹亂糊在臉上,輕輕歎了口氣。
“就當是寢室的集體活動吧,薇薇安。等你看過比賽就會明白魁地奇為什麼會受到全世界的巫師追捧 ——而且這是查理在院隊的最後一個賽季,高年級的學生們說他是曆年來最好的找球手!作為格蘭芬多的一員,我相信不會有人想錯過任何他參與的精彩時刻!”
另外兩位室友丹娜和克裡斯汀正手忙腳亂地紮起頭發往臉上貼學院同學傳遞來的院徽貼紙,聞言一起看向還不開竅的薇薇安,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看吧,我沒騙你——丹娜,貼紙還有嗎,幫我多貼幾個!”
匆匆處理完一切,緹娜就不再多說話了,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場地中央騎著掃帚緩緩升空的格蘭芬多球員們,和看台上的格蘭芬多學生一起搖旗助威起來。
被陡然沸騰的加油聲嚇了一跳的薇薇安新奇而謹慎地環顧四周,有些不適應賽場上火熱的氣氛。她納悶地看著身邊早已進入狂熱粉絲狀態的好友,等聲浪褪去才皺著眉小聲說道,“噢,緹娜,我已經能預感到明年你加入魁地奇隊後會有多瘋狂了……但無論如何,隻要你上場比賽,我都會爭取成為你最忠實的觀眾。”
“雖然我十分想成為像查理·韋斯萊一樣的找球手,但我覺得我入選的幾率不大,我才接觸飛天掃帚不久,一飛得高些眼睛就不敢看向地麵。”
緹娜的視線一刻不離場上進行著的比賽,有些心不在焉,說完停頓了會兒才接道,“要不是你對魁地奇並不熱衷,我倒希望你也參加選拔。畢竟你的飛行成績十分不錯。”
薇薇安立刻誇張地擺了擺手表示拒絕,她隻是在看台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臉上被冷風刮得生疼,實在無法想象這個季節騎在掃帚上持續高速飛行是怎樣一幅光景。
“有這個時間我寧可在寢室溫暖的被窩裡多睡一會兒,又或者圍著爐火一邊喝下午茶一邊閱讀最新的《女巫周刊》,難道,這些不夠吸引人嗎?”
緹娜才想起薇薇安是個出身優渥的千金小姐,無奈地揮動了下魔杖給無意識搓著手臂的室友施了層保溫咒。剛想說些什麼,解說員李·喬丹的聲音應時響起,分散了她的注意。
“鬼飛球立刻被格蘭芬多的安吉麗娜·約翰遜搶到了,現在她正騎著掃帚一路飛奔——她是查理·韋斯萊在任最後一年發掘的人才,一進球隊就成了正式隊員——我們不難看出這姑娘將會是一個多麼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長得還很迷人……”
“喬丹!”
“對不起,教授。”
李·喬丹衝麥格教授的方向抬了抬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繼續解說到,“現在她將球傳給了七年級的隊員瑪麗·希爾,赫奇帕奇隊的追球手正緊跟在她們身邊打算截斷鬼飛球——好!一個漂亮的傳球,球又傳給了約翰遜——”
薇薇安興致缺缺地聽著解說,並沒留意到周圍一排同學早已沉浸在比賽中,用手肘輕輕捅了緹娜兩下,想再聊幾句。
“對了,我和其他學院的朋友們說好了,打算下一年成立個俱樂部,研究怎樣才能把校園生活過得更有意思些。不然每周都重複著一樣的日子,沒有舞會,隻能郵購時裝,還要應對魔藥課的壓力——這簡直太難熬了!”
薇薇安說著,側著頭用手指繞著一圈棕色的發絲,小心地清理上頭的一小點分叉,“你覺得怎麼樣?嗯?緹娜你怎麼不說……”
格蘭芬多的看台不知何處爆發出一聲驚呼,薇薇安敏銳地抬起頭想搞清楚發生什麼,正好一眼看到了場上激烈的賽況。
李·喬丹同步解說道,“糟糕,赫奇帕奇隊打來的遊走球乾擾了格蘭芬多的姑娘們,現在他們得到了鬼飛球——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帶著球飛奔而去——”
也許是受到了周遭氣氛的影響,又或許是集體榮譽感的突然萌發,看台上的薇薇安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拿起了掛在脖子上充當了好一會兒裝飾的望遠鏡,視野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她的視線掠過穿著黃色袍子的赫奇帕奇追球手,往他行進方向的前方看去。
隻見球場的另一端豎立著三根高聳的金製杆子,頂上帶著圓環球門,此刻正有一個穿著鮮紅色魁地奇隊服的身影騎著掃帚在三個球門之間敏捷而飛快地盤旋著,似乎正判斷著對手可能的進攻方向。
那是奧利弗·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