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B-《墓碑》(十三)
“你們女兒身體方麵沒有太大問題。”護士給眼前這對焦急的夫婦說明了患者的情況,才領著他們去患者待著的病房,“為了保持病房安靜,請不要大聲說話。”
四人間的病房,每張病床之間用藍色隔簾分割出私人區域。
接到警察的聯絡,這對夫婦才知道,他們半年多沒見的女兒在很遠的國家出了事。一路舟車勞頓,他們終於趕到警察提及的那家醫院。
聽說是晨練的路人發現公園長椅上躺著渾身是血的女人,就報了警。
通過比對指紋數據庫,警察查到女人的身份,並聯係到了女人的父母,也就是這對夫妻。
本以為女人是受害者,但在醫院檢查後,除了發現她不久前經曆了分娩,還做過基礎處理,沒有明顯傷勢。更奇怪的是,從那些來曆不明的血液裡提取的DNA,國民數據庫裡根本找不到記錄。
即將臨盆的孕婦殺害了一個不存在的人——這種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
女人醒來以後,用失憶回答一切問題。公園附近的監控也被破壞,沒有任何線索,警察束手無策。
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這位女人的父母,希望他們能勸女人說出真相吧。
“……”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果孩子長得像其中一個人渣,她很可能把這個孩子殺掉。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手上再多一條人命。
社畜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臂彎裡睡著一個女嬰,和她長得很像,不用親子鑒定都能看出是她的孩子。
藍色隔簾被拉開。
輪流接受過警察的談話,也從護士那裡得知了情況,她的父母仍然焦躁不安,在親眼見到本人後,終於稍微放下心來。
他們看到嬰兒,神色又變得無比複雜,雖然他們希望見證女兒結婚生孩子,但絕對不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
“這……這孩子的父親是誰?”社畜媽先忐忑地開口。
“不知道。”社畜說。
“這怎麼能不知道?!”社畜媽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被社畜爸拍肩膀作為提醒,才壓低了聲音,“聽警察說你早就不在原來的公司上班了。你這幾年都乾什麼去了?現在還帶了個孩子回來……”
“無論發生什麼,媽和你爸肯定向著你這邊。”社畜媽的聲音越來越小,變成了悄悄話,“警察說你可能殺人了,你身上的血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社畜說,“我都不記得了。”
“……”
事已至此,隻要人沒事,沒被當成殺人犯關進牢房,就已經是萬幸了。
孩子的來曆倒是變成最不重要的部分。
警察調查了一個月,也沒調查出什麼結果。不存在死者,殺人案就無從談起,此次案件不了了之。
解除嫌疑人身份的社畜,帶著剛滿月的嬰兒和父母一起回了家。
現在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你這幾年是不是被人包養了?!”社畜媽總算能問出這個問題。
突然不工作,去很多國家旅遊,還有各種高消費行為,最後帶了個孩子回來——這真的很像那種小說裡的包養劇情。
“沒。”社畜確信,自己的錢是偷來的,不是被包養來的,所以她理直氣壯,“我隻是運氣好,有人提攜,掌握了重要的商機。放心,沒有違法。現在我不工作也能過得很好,包括養一個孩子,你們不用擔心我。”
社畜不準備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因為還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安全了,她要帶著孩子單獨到外地居住。
為了讓父母更加放心,她稍微展示了神奇的念能力,表明自己不會隨便被人欺負。
“有錢有閒,我一個人照顧孩子沒問題的。”社畜說,“如果感到累了,也可以雇鐘點工幫忙。”
還答應時常打視頻電話給父母看看孫女,總算得以脫身。
社畜確實沒苛待自己,請了鐘點工負責做飯和家務,她可以一心一意照顧孩子。
在流星街養母那裡學到的東西太有限,她加入了母嬰社群,每天學習育兒的經驗,有時還會參加線下交流活動。當其他人談到丈夫的話題,她就以“丈夫在孩子出生前遭遇車禍去世”為由,避而不談。
她沒有戴結婚戒指,看起來正有意尋找下一任丈夫,其他人就很熱心地為她介紹對象。解釋來解釋去,最後不如自己買了枚結婚戒指戴上,用已婚的標誌擋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