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吹捧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飛坦反倒剮了她一眼,顯然是塊油鹽不進的廁所石頭。
認命地踏入黑黢黢的通道,走了兩步,社畜就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勇氣。
“飛坦先生,我想我還是原地等你們回來吧!”社畜說,“就算組了隊,在這麼黑的情況下,走著走著人就沒了的劇情也很常見啊!”
“少廢話。”飛坦轉過身,入口處有限的光亮照出他暗金色的瞳孔,“否則你走我前麵。”
“我想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社畜堆起笑容,“我們手牽手一起走,或者我抱著你往前走,行不行?”
“你希望我撬開你的頭骨,檢查你大腦的健康狀況?”
“又或者,你坐我肩膀上?”社畜低頭看著自己發抖的腿,“說真的,飛坦先生,我很害怕,已經在努力克製逃跑的衝動了。”
“那我建議你閉上嘴,走我前麵,我會讓你跑得很快。”飛坦拿出藏在鬥篷裡的劍,比劃社畜的膝蓋,“快點,哪條腿跑得慢,我就削哪條。”
“……”
被飛坦凜然的殺氣一激,社畜確實跑得很快。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時間與距離都變得模糊,幸好路上沒有出現敵人或者絆腳的障礙物,看到遠處終於出現光亮,社畜喜極而泣,加快速度,卻發現回到了原點。
不多時,芬克斯和信長也出現了。
他們同樣沒碰到敵人,看來,愛依依家族改變策略,選擇了拖延時間的戰術。
拖延時間的目的不難猜,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異常的疲勞,在這裡待得越久,越衰弱。
牆壁被強力的“念”保護,旅團三人嘗試攻擊,無法對牆壁造成絲毫損傷。當他們初次進入這個空間,發現門消失的時候,就試過一次了。
通道的牆壁脆弱一些,但存在自我修複功能,並且,修複所用的“氣”,都來自於困在這裡的四個人。
除非有人能瞬間爆發出強大的攻擊力,一口氣打穿通道的牆壁,說不定能脫困。
“但是通道有四條。”飛坦說,“如果遊戲規則是要求同時破壞,那就難辦了。”
芬克斯的大招隻能集中於一點。飛坦的大招範圍大,但不分敵我,在有限空間內肯定波及隊友。信長和社畜的爆發力都不夠打穿牆壁。
即使願意冒著被飛坦波及的傷害進行嘗試,如果飛坦猜錯了呢?那時飛坦實力大減,其他人受了傷,狀態也會變得很差,將會被敵人隨意收割。
“愛依依家族的遊戲,我記得他們提到過一個特殊詞語——器官。”信長單手扶著通道旁的牆壁,“你們有沒有覺得,牆壁愈合時蠕動的樣子,很像腸子。”
“所以,這裡是‘胃’?”芬克斯環顧四周,“它不是吃掉,而是在消化我們,最後我們會變成一坨屎。”
“變成一坨屎之前,也可以讓它胃穿孔。”飛坦冷笑一聲,“強腐蝕性的胃液流出去,其他器官就會壞掉。”
“這層胃壁可是最堅固的。”信長敲了敲牆壁,“似乎隻有腸穿孔的選項了。時間不多,快點決定吧。”
“答案太明顯,很可疑。”飛坦說。
“呃……”社畜顫巍巍地舉起右手,“按照生物學,我們從消化器官出發,通過腸子,應該就是‘出口’了。但我們重新回到了消化器官,這個循環假如有真實含義的話,我知道有一種生物符合這種特征。你們聽說過‘腔腸動物’嗎?”
沒有接受過義務教育的旅團特攻隊,整齊劃一地給出了否定的答複。
“腔腸動物的出入口隻有一個,它用嘴吃下食物,讓食物在消化器官裡消化,然後把殘渣和代謝廢物從嘴裡吐出來。”社畜努力回憶了自己初中學的生物課。
“它從嘴裡把屎吐出來?”芬克斯捂住嘴,露出感到惡心的表情。
“這不重要。”雖然社畜也是因為這個,才記住了腔腸動物,“如果是腔腸動物,這些通道就不是腸子,而是它的觸手,用來捕捉獵物的,通常也不止四條。”
“直接說結論,它的嘴在哪裡?”飛坦打斷了社畜的發言。
“觸手圍繞著的正中間。”社畜快速答道。
“方便進食。”飛坦補上她沒說完的部分,給芬克斯遞了個眼神。
芬克斯揚起自信的笑容,開始旋轉手臂,每旋轉一圈,氣勢越強,當他的“氣”越來越多地凝聚在手臂上,他的拳頭真的如黑手黨小弟傳言中一般,發出了肉眼可見的光。
“那我就用全力了,反正失敗了還有阿飛的大招。”他乾勁滿滿地說。
“閉上你的烏鴉嘴。”
飛坦話音剛落,芬克斯發光的拳頭,狠狠砸向目標,整個空間瞬間扭曲,皺在一起,仿佛能聽到某種生物的哀嚎。
但是還差一點。
飛坦把“氣”集中到他的劍上,整個人化作一支迅猛的箭,直刺中心。
兩個人合力之下,終於撕開一個口子,信長瞅準時機,拎著社畜第一個衝出去,接著是飛坦和芬克斯。
他們落地後,轉過身,背後是他們最開始作為入口的牆壁缺口。
“看來老路應該全變成了死路。”信長歎道,“我都說過了。雖然手下是一群小混混,但有了好參謀,也是很棘手的。”
劫後餘生的社畜癱坐在地上,早就沒了站著的力氣。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旅團三人組討論愛依依家族的事情,有點昏昏欲睡,沒想到話題突然來到了她身上。
“你知道西索在哪嗎?”陰險的矮子飛坦,冷不防地轉過頭問她。
“啊?”西索這個關鍵詞,令社畜的眼神下意識地瞬間躲閃。
“……你知道。”飛坦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緊咬住她不放。
芬克斯和信長也盯住了她,目光仿佛一把把冰冷鋒利的尖刀,可以毫不留情地立刻捅破她的臉頰,撬開她的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