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擁有拯救普通人的力量,讓社畜感覺良好。之前身邊都是旅團那樣的怪物級彆念能力者,讓她的壓力很大,喘不上氣,憋得慌。
她決定今天把這項工作做到讓自己感到疲憊為止。
彆管什麼人數,救一個算一個。
又一次下潛,社畜卻猶豫了。
她發現她還沒有想好,救人時是否要考慮對方的身份。
在海水中凝視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身體裡的氧氣不足,她終於遊了過去,把那個溺水者撈上海麵。
“……西索。”社畜抹開他蓋在臉上的濕發。
從右邊的額頭往下,西索的小半邊臉變得焦黑,右眼大概率失明了,右手臂隻剩下靠近肩膀的一小節,腰腹和大腿都缺了一部分,像一個被扔在垃圾堆裡很久的破布娃娃。
近距離遭遇能夠把整個房間炸毀的爆炸,居然沒有變成碎塊,還能保持人形,西索的反應速度和防禦力已經很不錯了。按照他的傷勢來看,他及時作出防禦姿勢,以一整條右手臂作為代價,護住了腦袋和位於身體左邊的心臟。
社畜放出一個氣團,托住西索的身體,讓西索上半身平躺在海麵上。
西索的嘴唇發白,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身體和海水一樣冷,應該算是死了。能否把他救活,社畜並不確定。
試試吧,就像救上一個溺水者一樣。
溺水者呼吸心跳驟停主要是由缺氧導致,必須先補充氧氣。
拉下西索衣領的拉鏈到胸口處,讓他的呼吸道順暢,然後一手捏住西索的鼻子,一手掰開西索的嘴,深吸一口氣,迅速口對口吹氣,改善缺氧問題。接著用手掌在胸骨中段按壓,進行心肺複蘇。交替實施,與人工呼吸互相協調操作。
一般來說,心臟停止5分鐘,腦細胞就會發生不可逆的損傷。心臟停跳時間越久,各個臟器衰竭的風險越大,超過半個小時恢複不過來,就算應用再高級的心肺複蘇,恢複的意義也不太大了,可以終止施救。
用半小時救西索,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社畜有些冷酷地想,不如拿去救更多普通人。
心肺複蘇平均大約每一秒鐘按壓兩次,每個心肺複蘇循環要進行兩次人工呼吸,每一次人工呼吸大概在五秒鐘,那麼,按壓120次後,就差不多做了5分鐘時間。
“……118、119、120。”社畜停止心肺複蘇。
西索的生命體征沒有變化。
“……”社畜不太好描述此刻的心情。
雖然不覺得難過,但也不覺得高興。
她摸出貼身口袋裡joker撲克牌,那是西索在黑鯨號與她分彆時給她的,她本打算插在西索的屍體上。今時今日,意外的如願以償。
“永彆了,西索。”順著西索的上衣拉鏈,社畜把joker撲克牌塞進西索胸口的衣服裡,隻留下撲克牌的一角露在外麵。
回收托住西索身體的氣團,社畜目送西索再度被海水淹沒。
“!”
有什麼東西勾住了社畜的衣角,紅色水草浮出海麵。
“Hi~”西索蒼白的臉已經有了血色,證明他不是屍體,而是恢複了生命體征。
右眼能夠睜開,但失去了光彩,瞳孔擴大,變為近似黑色的暗金色。
“你是蟑螂投胎吧?頭沒了都能再活一個星期。”社畜麵無表情,把附近的漂浮物推到西索跟前,“拿著。我有事先走了。”
“但是我很好奇~”西索卻湊得更近,用剩下的左手臂環住社畜的腰,把社畜當成了他的漂浮物,“是你推我下地獄,又為什麼要救我上來?”
“我隻是不想看到有人死,任何人都一樣。救人的時候正好碰到你罷了。”擇日不如撞日,社畜決定就此把話說清楚,“本來我想扔下你不管。就這一次。我救了你的命,不欠你什麼了。以後有任何麻煩事都彆來找我。”
“咦?你欠我什麼?”
“說實話,我一直很感謝你給我的10億。”社畜把注意力從西索失明的右眼上移開,“你有錢了不起,不知道財務自由對於‘社畜’意味著什麼。我可以為此忍受代價。總之,我不再虧欠你,也不會再忍受你了,西索。”
“是20億。”西索糾正。
“手續費不算!”
“還有呢?”西索俏皮地眨眼,“還有彆的事情想要我做吧?”
好吧,社畜確實還有彆的私心。
“你要死就先把旅團殺完了再死。”社畜使用命令的語氣,“這都是你招惹過來的麻煩。你要負責任解決掉,彆指望我給你擦屁股。”
“那就約好了~”西索低下頭,再抬起來,眼睛笑眯眯的,嘴裡叼了一張撲克牌。
社畜接過來,翻到正麵,是一張joker。
不對,不是她剛才塞到西索胸口的那張。
想要玩好紙牌魔術,指尖必須鍛煉出靈敏的觸覺,也就是所謂的“手感”。
“人都快死了還變魔術,真當自己是馬戲團小醜?”社畜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社畜“啪”地把撲克牌按到西索臉上,握著死神鐮刀的小醜被蹭落,露出“輕薄的假象”掩蓋的真正圖案——紅桃A——和鮮血一樣豔麗的顏色。
小醜麵具之下,藏著魔術師的愛意。
“壞孩子~”西索勾起嘴角。
社畜抬手給了他聲音清脆的一巴掌,“你再叫?”
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社畜的手有點發麻。
西索先是驚訝,然後是委屈,鼓成了一張可憐兮兮的包子臉。
玩弄人心的前提是了解人心,最優秀的魔術師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忠實的觀眾究竟想看什麼?
西索用額頭蹭了蹭社畜,左手臂緊緊摟住社畜的腰,仰起頭,眉眼彎彎,滿臉孺慕之情。
“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