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倒是心滿意足。說出最關鍵的這一句話後，他沒有遺憾的醒過來了。

他還有一點暗爽——托尼斯塔克那是招待朋友的道理嗎？讓他眼饞的看著，自己大喝特喝。正常人這時候都該出於同理心不故意逗人才對。

艾比就見招拆招，留下那麼大一個謎團，哼……讓托尼在往後漫長的時間裡抓耳撓腮去吧！鬼知道他以後還能不能夢到鋼鐵俠。

……

“早上好，艾比，瓊斯先生來上班啦。”係統活潑的打著招呼。

“這麼早？”艾比緩緩睜開了眼睛，翻轉腕表看了一眼，還有點迷糊的坐了起來，吃驚的揉起了眼睛，“才五點多吧？”

氣窗外的街道上傳來零星兩句鳥雀的清脆鳴叫，還有車輛偶爾駛過的動靜，很冷清。

他拉開燈，胡亂蹬上靴子，頂著一頭淩亂的卷毛打著哈欠出去查看情況，伸出手掌擋了一下門口刺眼的車燈。

——外麵的天色還是一片漆黑的，披星戴月，但凜冽的寒風在早上格外刺骨，艾比隻是吸了一口氣，就感覺鼻子凍酸了，托氣溫的福，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他的臉皺成了一團，趕緊換成嘴巴呼吸，齜牙咧嘴的瞪大了眼睛緩著氣，眼角都溢出來了點生理淚水：“……呼！”

該死的東海岸！

艾比不止一次的在心裡這麼抱怨了。

冬天怎麼這麼乾冷啊！

“嘟……嘟……”超市門口停著一輛敞懷的大貨車，沒有熄火的身軀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吼叫，車燈大亮，提供了這片區域唯一的光源。瓊斯先生站在貨車前，就著那片光吃力的搬運著一箱箱貨物進來。

超市就是這樣的，往往要趁白天正式開業前，把新到的貨物碼在貨架上。胖老板忙中抽空的直起腰，粗聲粗氣的對艾比打了個招呼：“喲——起來了？”

“我來幫你吧！”艾比趕緊走過去。

他看到瓊斯先生肥胖寬大的身軀彎下去，臉漲得通紅發紫，緊咬著牙關，汗珠都從額頭上滾落了下來。想想昨天瓊斯先生的善意和慷慨，艾比總算找到了點能回報的事情。

“彆管我！”瓊斯先生卻喘著粗氣意外的拒絕了。和他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貨車前座上一道年輕點的男聲：“——彆管老瓊斯！”

艾比迷茫的歪頭瞥了一眼。

貨車駕駛座上撐出來一條胳膊，有個年輕男人眼底青黑，臭著一張臉對他做著驅離手勢，火氣很大的樣子：“他都胖成這種樣子了，讓他自己搬！天天不看著就不動，你是小孩子嗎？”

“……警員嗎？”艾比眼尖的看到這個男人穿著製服，露出來的衣服上還有徽章標誌，他的心揪了起來——這是什麼情況？瓊斯先生該不會是得罪人了？

沒等艾比多想，瓊斯先生就咧嘴笑了，濃密的大胡子下嘴角微翹，有一點隱秘的得意，這副表情稍縱即逝，很快收斂起來。胖老板拍著車上的一箱可樂，皺著眉頭很生氣的對艾比介紹：

“——我兒子，不來繼承我的店跑去當什麼危險的警員！這小子天天跑的家都不回，我早上想送個貨，十次裡能找到他一次都算幸運的了！”

他又扯著嗓子開始對年輕人高聲吼叫：“你多回來幾次不就結了？彆逼著我打電話到警局找兒子！”

“老爸！”金發年輕人這下破防了，他煩躁的揉著眉心，也開始對吼，“最近街上很亂，我們署裡忙的要命，你彆來添亂了！好好盯好你的超市吧，哪天被搶空了彆怪我沒提醒你！”

艾比：“……”

係統：“…………”

表麵上對著激烈吵架，實際上好像在互相關心的父子倆，門口這陣凝重迫人的氛圍……根本、根本就插不進去彆人啊！

看來他果然不該出來幫忙。

艾比明智的非常快速的退回了店裡，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呼！”

溜了溜了，去洗漱吃早飯。

艾比掃了一眼周圍，寒冷的早晨，加菲貓果然沒有醒過來，哪怕外麵那麼大的動靜，它都安詳的睡在暖和臃腫的貓窩裡，舒舒服服打著呼，眼皮都沒抬一下。

“真羨慕它啊。”艾比投過去羨嫉的一眼，在舊倉庫另一頭的簡易水龍頭前站定，擰開了牙膏蓋。

在沒人打擾的這一會兒，他終於有空和係統弄個明白了。

艾比琢磨著問：“係統，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為什麼會夢到托尼斯塔克嗎？我在夢裡變成了他的戰甲。”

“或者說……”他忍著希冀繃著臉鎮定的補充，“我……去的那個世界，是真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