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謊，但是有一部分真相。”唯有這一點，能聽到心跳聲的克拉克很肯定。

他清晰的分析聲音透過耳機傳出來，那邊還有隱約的翻閱聲。迷你超人已經換了個位置，仗著自己體型小又隱身，翻看起了桌上新整理出的資料。

根據加西亞夫婦的口供，他們沒有什麼大型的，接近人形的、昂貴的可拆分的玩具。如果有，以前也隻是有過那麼兩件，還是客人托他賣的便宜貨，後來店裡就沒有彆的存貨了。

“P哥以前剛好在店裡見過。”艾比也語氣一沉。

要麼是買家這次給的消息落後了，要麼是P哥他們三個就是來碰運氣的，指望改造那套東西賣出高價。

……但“活過來的鋼鐵俠”是最近發生的事，買家如果是沿著線索調查的玩具店，不可能不知道東西早沒在這裡了。

所以艾比更大膽的猜測，是P哥以前對展覽在玩具店裡的道具服有印象，這波趕上了熱度，又剛好知道有個買家想要，見勢起意罷了。這事不一定是買家指使的。

那P哥他們假如搶到了玩具店裡的特攝服，準備怎麼改？讓買家以為這也是一套擁有神秘力量，有可能活過來的裝備嗎？裝神弄鬼？

經驗豐富的警官也有了類似的猜想，他威脅意味很濃的警告了兩句：“我們會去調查清楚，你們老實點……最好說的都是真話。還有那個買家，知道他什麼情況嗎？”

“他用德語和我在網上聯係，但我知道他其實是個法國人，有一次交易驗證身份的時候我看到他的鏡頭遠處有紅色風車……那是巴黎蒙馬特區的某個經典標誌，紅磨坊。”

“……你知道的，皮加勒的地頭蛇，怪不得他信息那麼靈通。”說到這一句，P哥的語氣意味深長，有點讓人心領神會的拖長腔調。

艾比咂了咂嘴，對後麵的審訊都沒什麼興趣了，他覺得有點索然無味。

沒想到謎團這麼快就弄明白了，他們還沒發力呢，P哥真的一到警署裡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說的一乾二淨。

但他轉念一想，又高興起來：案情簡單就意味著加西亞先生可以很快恢複營業了，這是好事啊！

而且針對目標也不是加西亞先生或者他，避免了一樁恐怖故事的發生，更不錯了。

“不對。”沉住氣安靜半晌的克拉克否定的思考著，語氣有些凝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艾比。”

“叫我貓頭鷹。”艾比忍不住糾正，還牢記著自己的特工人設。他回憶了一遍之前的對話，疑慮的停下咀嚼的動作，“哪裡還有問題嗎？”

“P哥剛才在說謊，但是話裡有一半是真的。”克拉克這句話說的很慢，他在斟酌思考著什麼，似乎在回憶。

但很快的，他恍然的想出了答案：“啊……大學的時候我看過一本介紹歐洲旅遊的冊子。法國巴黎皮加勒的紅色風車，紅磨坊，那是紅//燈/區//的夜//場！”

“你們世界的我不清楚，但在我的世界，荷蘭、法國、澳大利亞和馬來西亞……各國的一些大夜場背地裡是被三//合//會實際操縱的，除了皮//肉//生意，他們還會借著掩護做販//毒，買賣，勒索，綁架和偷渡的黑色活動，和本地官//員互相勾結。”

超人沉默了一下：“如果你的世界這一點不變的話……”

艾比心裡有點忐忑發慌，這些魔幻的字眼以前從來沒真正出現在他的現實生活中過：“超人先生，會是怎麼樣？”

“你要做好準備，艾比。”克拉克若有所思的說出他的猜想，“以那位買家可能有的敏//感身份，我們無法確認他之前有沒有對你打主意，但今天搶劫案過後，消息靈通的他必定會注意到你——”

“從而有幾率注意到……同樣在之前鋼鐵俠那件事中出現過的你。”超人語重心長的補充。

沒想到鬼故事成真了的艾比：“？！”

實在是這個事中的巧合太多了。

退一步說——做黑色買賣的買家可能早就盯上了適合‘被消失’的人//口//資源艾比。進一步說——就算買家之前沒發現，今天過後，他也會重點盯上和鋼鐵俠案有過牽扯的艾比。

所以是大危機！

哪怕克拉克還不清楚之前艾比具體做過什麼。但對於身份保密這方麵的敏銳性，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得過克拉克！

——小心你的馬甲掉了/也小心你這種三無身份被拉去賣器//官啊！艾比！

超人的內心呐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