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容初去了博物館。
他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既然陸竭選了左邊,那這就是他的選擇。
昨晚後來陸竭給他推薦了一些論文用得上的文獻,兩人一直討論到很晚,怕耽誤陸竭今天的拍戲,容初才不舍地選擇了掛斷電話。
晚上睡得太晚,容初在車上又補了一覺,下車的時候人有些頭暈。
估計是因為老師布置的作業,今天博物館裡人很多,容初還碰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學。
容初戴了口罩和帽子,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認出他的。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女生笑著告訴他,“你的包呀!你的包那麼明顯!”
容初背的是個黑色的書包,書包拉鏈上掛了個很舊的吉他掛墜。
女生說著,往容初頭上的鴨舌帽看了好幾眼。
這款帽子她認識,很貴的牌子貨。
據她所知,容初一直很節約,就連一個包,都從大一開學用到現在。
不過上次因為劉子文鬨事,大家現在都知道容初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了,戴這麼貴的帽子也很正常,上次容初在食堂被偷拍戴的就是這個帽子,而他男朋友戴的也是一樣的帽子。
電光石火間,女生突然想到了什麼。
趁著容初沒注意,女生沒忍住,偷偷拍了一張容初的側臉照,發給了自己的好朋友。
和同學打完招呼,容初拿出筆記本翻了下昨晚後來做的關於今天博物館演講的一些粗略攻略,一涉及到學習相關,容初基本就心無旁騖,一直到今天的主講人何教授走了出來。
容初抬起眼皮,視線在何教授身上停留,握著筆記本的手略微緊了緊。
何教授穿著博物館的工作服,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歲月也沒怎麼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和容初記憶裡的模樣相比沒有很大的改變,看得出來,這些年她過得很好。
容初抿緊唇,再次把帽簷往下拉。
不過應該也沒什麼必要。
彆說他現在戴著口罩和帽子,就算他沒有戴著,何葉也認不出他。
不可否認,何葉是個十分優秀的曆史學教授,一場演講栩栩如生,並不枯燥乏味。
容初小的時候家裡有很多曆史相關的書,何葉下班回來也會給容初講,不過那時候容初總是沒耐心聽,把何葉氣得不行,連帶著他和容元一起罵,當然最後變成了一起罵他。
演講結束後,何葉身邊排了一長串隊伍,都是去問問題的,何教授平時工作繁忙,很難有這種在博物館演講的機會。
何葉也十分耐心地給彆人講解。
在筆記本上把自己有疑問的地方寫了出來,容初壓好帽子,調整好口罩,排到了隊伍的最後麵。
隊伍有點長,容初等了不少時間,輪到他的時候,何教授像對待其他所有人一樣語氣溫柔地向他打招呼:“你好。”
容初眼皮顫了顫,緊緊握著手中的筆看向她,儘量讓自己像麵對一名陌生老師一樣,“教授您好,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您。”
對上容初那雙漂亮的眼睛的時候,何葉表情頓了一瞬:“請說。”
等問完問題已經是十幾分鐘過去。
結束之後,容初把位置讓給了下一個人,把筆記本收進書包裡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眼。
陸竭說得沒錯,他的潛意識裡應該確實是更希望選擇左手的。
今天他和何葉短暫地相處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哪怕隻是以陌生人的身份。
容初鬆了口氣走向了博物館出口。
他身後,何葉盯著他離開的背影,一直到旁邊的人喊了她一聲何教授,何葉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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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博物館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下起了小雨,空氣裡都帶著濕氣,容初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去附近的零食店給陸竭買糖。
但他不知道陸竭喜歡吃什麼糖。
容初想了想,給陸竭發了條消息:[陸老師,你喜歡吃哪種糖?]
陸竭沒有回,估計在拍戲。
容初並不清楚陸竭還有多少戲份沒有拍。
猶豫了一下,容初還是往最近的一家零食店走了過去。
他記得資料上並沒有寫陸竭偏好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