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味,草木的根莖和蟲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以及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和魔氣混雜著,衝得葉拂花頭嗡嗡的,加上之前為試探毫厘術主動放輕對魔氣的抵抗,又在魔氣如此濃鬱的地方待了這麼久,他的狀態實在算不上好。
取出一粒靈丹,咽了下去,葉拂花的臉色才緩了一點。
根據之前送到淩虛派的情報,無大規模屠戮,無魔氣彌漫,這魔族最多不過一個擅長隱匿行蹤的小魔,誰知來了才發現就在這短短的幾日時間,魔氣竟蔓延到這種地步了。
“葉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暴躁的魔氣熏得盧飛星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僵硬地問道。
“吳衙役說,那魔族抓人,先是抓了青壯男子,氣血方剛的男子向來是大部分魔族嗜血催化魔力的優選,但後來他卻轉向氣血不足、陰氣較重的老弱和書生。一般來說魔族的偏好都較為穩定,故而後來可能又來了個厭陽喜陰的魔族。老弱書生被隨意地扔在外麵,說明那個魔族或許又走了,而魔氣迅速攀升,恐怕是先來的那魔頭將要有所突破,拿他們以血氣祭魔力。”
葉拂花語氣冰冷,每一個字卻如同斧鑿般,錘進了盧飛星的心,溢出滾燙的血。
“……可惡,真該死!”
葉拂花沒有回應小少年的咒罵,從懷裡掏出藥瓶,吩咐道:“待會兒我去截住那魔族,你隻管護住困者的性命,魔族突破時不是你能抗衡的。”
“你是你們三個中資質最好的,來日方長,不要輕易拿自己的天賦開玩笑。”
“轟隆”一聲,葉拂花破開石道儘頭的魔印,撲麵而來的衝天魔氣和血腥氣震得他眼前一黑。
“葉師兄!”盧飛星低呼一聲。
葉拂花勉強定了定神,隻見地上獻血泗流,邪惡的魔印泛出猩紅的光,十數個男子渾身鮮血,被扔在那魔族麵前,滋生出獻祭的魔力。
葉拂花當即一劍刺向那魔族,破開了他護身的魔罩,也斷開了他與他的“祭品”的聯係。
“盧飛星!”
盧飛星趕緊運了一擒術,將奄奄一息的鎮民們拉到一邊,立刻將靈藥化開護住他們的心脈。
“彆殺……我……娘子……”一個血肉模糊的鎮民突然喊出了這麼一句,緊接著又暈了過去。
盧飛星臉色一變,憤然回頭對著那魔族道:“你竟然殘害他們的親人來催動他們的氣血!”
那魔頭本來在要突破的緊要關頭,被突然打斷,眼看突破的機緣就要過去了,本就暴戾的性子一下就被點炸了,竟發出刺耳的尖叫:“對!我就是要拿你們人的血液和親情來修煉,你們越痛苦,我們越強大,我們越強大,越要折磨你們,你們都會被我們折磨得生不如死!!”竟催動鎮民們體內殘存的魔力,讓本就血肉模糊的鎮民又是一陣痙攣,還向盧飛星來了一記猛擊。
“休想。”葉拂花咬著牙蹦出兩個字,一道純淨強大的靈力彙了過去,救了那邊的危局,自己卻眼前一黑,渾身一軟,耳邊嗡嗡的幾乎失去感知能力。
“好哇,竟然還有你個強弩之末,你跟斷了氣一樣我差點沒發現,你們劫走了我的祭品,就讓你來做祭品吧!”就要運足魔力來和葉拂花一較高下。
不行,再這樣下去鎮民們就要撐不住了。
可是你自己也隻剩沒幾口氣了,再在這種魔氣太濃的地方催動靈力就有性命之虞啊!
那魔族已至眼前,卻突然不確定地喃喃道:“誒,你怎麼會……”攻勢不自覺放緩了些。
葉拂花不再停頓,咬著牙拚了渾身傷痛,一道劍氣揮去,了結了他。
便隨著那魔族倒下的身軀一起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