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藍玉在公寓裡好好的補了一個覺,睡醒時,夕陽西下,橘黃色的光從厚重的防光窗簾縫隙裡投了進來,一方小小的光亮投射在房間裡,藍玉好像夢見了好多,但是睡醒時,好多都不記得了,依稀想起的時呂相濡傻乎乎的笑臉,“一起去散步嗎,請你喝奶茶。”
這個夢裡意味著什麼嗎,藍玉不敢問著自己,心裡想起那明媚的樣子,還是笑著輕歎著“傻子”。
藍玉起身收拾了一下,沒打算讓任何奇怪的想法在腦海裡深耕,開著藍爸爸再回老家前為藍玉買的車子去市區找周心悠去了。
貓咖裡,一些店員滿臉的被小貓可愛的樣子融化的表情,擦拭著小貓們的眼角分泌物,一些店員則任勞任怨的鏟著貓屎或是為長毛貓梳理毛發。
周心悠看到藍玉來了,“你先玩一會兒,我去接林老師下班,你要不然先看看想吃什麼,一會去邊上商場吃頓好的。”
“好。”藍玉倒是習以為常周心悠、林鹿兩人的恩愛,又不禁想起呂相濡在自己的夢境裡,傻乎乎的笑臉,想著隨手撈起了一隻有些傲嬌但是可愛眼神的虎斑貓,是少見的銅棕色,藍玉倒是不太清楚貓咪的品種,或許是因為那個不甚清晰的夢境,聯想到了呂相濡,好像她,傻子,哈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藍玉不經意間想到呂相濡的時候越來越多,在不被工作纏身時,找到呂相濡閒談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藍玉順手把這隻胖嘟嘟的虎斑貓發給了呂相濡,而這時候呂相濡正坐在公交車上,因為恰好爸爸媽媽加班不能接呂相濡回家,看到藍玉的消息,一掃因為公交車上令人頭暈氣息帶來的低氣壓,“哎呀呀,好可愛,好可愛,咪咪,咪咪,好乖啊,它趴在你腿上,隨便讓你摸。”
“哈哈,我還覺得它有點像你呢,眯著眼睛,懶死了,傻不愣登的。”
“你要這麼說,我還覺得這個像你呢。”呂相濡發來了一張一直沒找機會發給藍玉的表情包——嘬著嘴看不出表情的貓頭鷹。
“哈哈哈,為什麼。”藍玉看著呂相濡發來傻楞的貓頭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彎彎起來,渾身冒著粉紅泡泡。
“還不像嗎。” “你看啊,這個貓頭鷹的眼睛裡好像什麼都沒有一樣,就盯著彆人看,好像可以直接看穿你的腦袋。” “有一種巴不得什麼都不想,然後永遠沒睡夠又強打精神一樣,還不像你嗎。” “傻乎乎的可愛。”呂相濡拚命一樣輸出自己為什麼絕的好像藍玉的原因。
“滾啊。哈哈哈。”藍玉看見呂相濡說自己腦袋空空,像是嗔怒地吐槽呂相濡。
“你整天睡不醒的樣子,說著說著轉頭人就翹課了,死鴨子嘴硬,還要說自己很好噢,很開心噢,不知道躲在那裡哭,眼睛都腫了。”“大哥笑二哥。”藍玉又補充道,將呂相濡的小傲嬌殺死在搖籃裡。
“哇哇,紮心了朋友,不和你玩了。”呂相濡開玩笑的回複著,又有一種偷偷哭被發現的羞恥感,緊接著發了一個可愛的小孩子甩著小腦袋,配文是
“哼/。”
“哈哈哈。偷表情包。”
好像心懷愛意的人們總會在直覺中發現,在彼此心裡最深處,他人從來不曾發現,在偽裝麵具之下的模樣。
就像藍玉的眼裡呂相濡不像是表麵上開朗明亮的大傻子,而是一隻大多時候心思細膩,傲嬌可愛,時不時來蹭蹭褲腿的小貓,在呂相濡眼裡,藍玉不是一個大老虎時刻要發威,而是一個謹慎,安靜的停在枝頭觀察世界的貓頭鷹,隨便身子擺動仍舊一絲不苟,卻從不希望自己成為改變世界,或改變他人,傻呆呆的人物。
“原來你朋友開的是貓咖啊。”呂相濡開啟了一個新話題。
“對啊,你有空也可以帶朋友來玩啊,裡麵挺大的,貓貓超級多,還挺舒服的。”藍玉秉持著熱心使命,幫著周心悠宣傳著。
“好啊,等下次放假去。”
“下次放假就畢業了。”藍玉一句話,氛圍變得奇怪了。
“哇靠,感覺好遙遠啊,但是又好快。”
或許是從這天開始,呂相濡忍不住開始認真的思考起,自己可以做哪些選擇,自己的未來,有沒有一些可能,自己的感情有沒有機會被傾倒在陽光下,擺放在藍玉的麵前,能否更進一步。
“很快了啊,加油啊,今天的作業一定要做啊,你這幾個題型都不太擅長。”
“一定。不過等畢業了,我們去喝酒吧,我還沒去過酒吧呢。”
“認真的啊。”
“我一向很認真,爭取當你校友,還是不想去太遠。”為什麼呢,呂相濡的那些小心思傻子都看得出來,可是兩人都不舍得戳破。
“哈哈哈,好,那你周末都能來找我玩,反正我一個人住,就在潤大邊上。”
“努力努力!”呂相濡好像極大的被鼓勵到了。
“不過說起來我不常去酒吧,但是我挺愛喝酒的,我最喜歡在家裡邊看電視邊吃東西,邊喝,不過我可以到時候找我朋友問一下。”
“我說的也是那種清吧,有駐場歌手的那種小酒吧,主要想體驗一下。”
“可以可以。”
“嘿嘿,我看有些店客人都可以上去唱。”
“怎麼你要唱嗎,那我一定要見識一下。”
“什麼啊,我不好意思。”
這些玩笑話再後來一語成讖。
不知不覺,周心悠林鹿已經回來了,而藍玉沉浸在和呂相濡的聊天框裡,毫無察覺,看著她的臉上飄著自己都沒發現的甜蜜的笑,周心悠悄聲走進,“喔!”本是打算大嚇藍玉一跳,沒想到,藍玉沒被嚇到,反而帶著笑臉抬起了頭,“來了啊,走吧,吃飯”。
正好藍玉與呂相濡之間的聊天也沒了延續的話由,藍玉便沒回消息,將手機收了起來,後來藍玉才發現好像兩人之間,呂相濡不知道是刻意還是成心,從不讓藍玉的話成為兩人間沒有回應的最後一句。
藍玉,從兩人邊上走過,率先打算去開車,周心悠走在藍玉身後,對著林鹿使了個眼色,她倆的心中有了一份共識,“不對勁。”
而周心悠心裡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心裡盤算著吃晚飯,要把她拉去喝酒套話,這倒是老伎倆了,畢竟眾所周知,藍玉是個酒蒙子,並且酒量雖然不說上差,但是周心悠的酒量喝迷糊一個藍玉綽綽有餘。
“老婆坡~,今天能不能喝點啊,我會控製住的,不喝多,好久沒喝了。”周心悠,儘量的發嗲,反而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站在林鹿麵前,環著她的腰。
“行了行了,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喝了。”林鹿根本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密的接觸,尤其是店員們想看不敢看的目光,用手推開周心悠想貼過來的臉,漲紅了耳朵尖。
“謝謝老婆。”看著林鹿可愛又禁欲的樣子,周心悠“啵”了她的臉頰一大口,去追藍玉去了。
“欸,你彆開車了吧。”周心悠趕忙一個百米衝刺叫住了藍玉。
“乾嘛。”藍玉奇怪的問。
“一會兒吃完,可以去喝兩口,反正你明天早上沒課,然後林老師不喝,剛好也送你回去,不會很晚的。”
周心悠把所有藍玉可能拒絕的理由都堵死了,又自問自答著“好的,說定了。”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藍玉擄了去,而藍玉本來回家也會喝晚安酒,也倒沒反駁,隻是想起呂相濡,便提議找了家有駐場歌手的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