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宋卿卿感覺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翻身呢喃:“憬安,熱,幫我倒杯水。”
夏荷小心地看了一眼三娘子,察覺其並未清醒後,就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悄悄地將門合上,對等在外麵的春桃點了點頭。
“憬安,熱。”
身體的燥熱和口中的饑渴讓宋卿卿掙紮著撐開了沉重的眼皮,好一會,才看清床上掛著的是鵝黃色的床幔,這不是她的房間。她又喚了聲“憬安”,無人應答,心中不安,想掙紮著起來,可全身上下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迷糊中,她聽到有人在說話,可腦子混混沌沌,話音在她耳中時斷時續,根本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
她用力地掐了下手心,終是從床上坐起,艱難地挪動雙腿。“撲通”一聲,從床上跌落,雙膝跪地,驟然襲來的痛疼,讓她稍微清醒了些。踉蹌著走到桌旁,顫顫巍巍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儘,又用茶水拍打臉頰,緩解身體裡的燥熱,常年習武讓她有著比常人更勝的意誌力。
此時,她清晰地聽到一個丫鬟在說:“宋三娘子已在屋內躺著了,可讓朱大朗君過來了。”
朱大郎君是誰?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邁向門邊的腳步停了下來,她死死地掐著手心,事情已然明了:她被下了藥,她們要找人來汙了自己的清白。
她悄悄地走到背對著門的窗戶旁,竭力控製著身體的平衡,慢騰騰地跨過窗戶,屏住呼吸,先將右腿挪了出去,而後是左腿。窗外微風拂過,是涼的,讓她的眼神稍顯清明,笨拙地跳了下去。
跳下來後,那木窗合上時,發出了“碰”地一聲,好似驚擾到了外麵的丫鬟,她隱約聽見有人在喚“三娘子”。頭也未回,乘著還有些力氣,向垂花門跑去。
可紅色大門緊閉,守門的奴仆也不在;快要被那丫鬟找到時,她闖進了宗鎔歇息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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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鎔,我,我知是你,幫,幫我”
宗鎔抽離食指,帶出一條銀色的絲線,讓他眸色暗沉。二人的呼吸聲越來越粗,和著急促的心跳聲,仿若戰場上激烈的鼓聲,令人血脈膨脹。
宗鎔腦裡的最後一絲理智也被這無邊的欲/火焚燒殆儘。
“卿卿,如你所願!”
他低頭,吻上紅唇,血腥味瞬間彌漫在口中。他粗魯地掠奪著,舌尖侵略過對方的每一寸領土,讓其潰不成軍,而自己也丟了盔甲。
宋卿卿雙手急切地纏繞上對方的脖頸,口中溢出時斷時續的輕哼。宗鎔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到軟榻左側的雕花榆木床上。
宗鎔的離開讓宋卿卿不滿,她嘴裡迷糊地嘟囔著:“不要,走”,雙手抬起,想要拉著對方一起躺下,但奈何全身癱軟,使不上一點力氣,隻能用那雙濕漉漉中帶著嫵媚的雙眸看向對方。
宗鎔三兩下挑開晴藍色的宮絛,隨手一扔,又解開襴衫的衣襟,褪下圓領大袖的外衣,俯身低頭咬上宋卿卿的耳垂,右手輕勾床幔,遮住滿床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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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硯很快就帶著一個大夫回到了主子歇息的地方,就要敲門時,被那老大夫給製止了,他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向墨硯:
“小夥子,還未娶妻吧?”
墨硯眉頭微皺,又聽到那老大夫說:“你好好聽聽這動靜,現在啊,可不能進去。估計你也用不上老夫了,要不把我從正門給送出去吧?”
這年輕人來了醫館,隻說有人中了毒,塞給他一個金錠後,拉著他就走,最後還帶著他從那高高的圍牆躍了進來,來這一趟不容易啊!老大夫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小聲埋怨道:
“小夥子,下次是中毒,還是中了春/藥,你可要講清楚。我這不是白跟你跑一趟了麼,我這把老骨頭折騰地不輕。”
墨硯臉上的表情從凝固到裂開,心裡五味雜陳,原來宋三娘子中的是春/藥啊!他僵硬地在門邊站了會,聽著裡麵越來越激烈的動靜,雙腳突然像是被火烙了般,連忙跳開。
他又站在了院中,皺眉,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那老大夫,思索猶豫半響,又拿出一顆金錠:“大夫,我這就送你出府。今日,您就當我從未找過您,您也未來過這裡。”
老大夫麻溜地接過金錠。這片住著的都是有權有勢的官人,要臉麵,在京中行醫,最重要的是嘴緊,遂點點頭道:“我懂規矩。”
隨後在老大夫驚恐的眼神中,再次帶著他從高牆上飛躍。墨硯可不敢帶這大夫走正門,若被宋將軍看到,他可不知該如何解釋。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前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宋憬安到前院找到宋憬平時,聽到對方驚訝地說自己從未讓人去喚過她時,心下大亂。再想去找那個丫鬟,已然看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