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在東院正門外送走了趙辰宸,而後左轉去了隔壁西院,從正門進去,那道垂花門阿父已讓人封了。
沒人敢攔著宋三娘子,前幾日,五爺可是打殺了不少西院的奴仆。在丫鬟的帶路下,宋卿卿如入無人之境般,到了西院的小佛堂。她雙手推開門,刺眼的陽光讓久處昏暗之中的宋若晗驚了下,隨後她便激動地轉身說道:
“娘,你是不是來放”
可當看到那修長的紅衣身影時,她便住了口,害怕地後退了幾步。她看著宋卿卿離自己越來越近,聽到對方讓人將門關上。
“宋卿卿,你想乾什麼?這裡是西院,我身後的香案上供奉著宋家先祖,你,你不能做大不敬之事!”
宋卿卿理都未理宋若晗這色厲內荏的話,隻一步一步走近她,而後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抵在香案上,附在對方耳邊冷聲說道:
“你說,我現在殺了你,再讓阿父許諾:定會幫大伯父進翰林,你說,會有人來責怪我嗎?”
點點光亮透過白色的窗欞紙射進靈堂,映照在宋卿卿臉上。宋若晗滿眼驚恐地看著對方明暗交加,麵無表情的臉,掙紮道:“你不,不敢,的!”
聞言,宋卿卿鬆開了掐住宋若晗脖子的手,在對方剛換了口氣,還未來得及得意時,猛然以更大的力氣掐了回去,冷冷地看著對方不停地掙紮,慢慢窒息,臉色漲得通紅,雙目圓睜。
“我在塞北殺過人,不隻一個!”
話落,在宋若晗即將窒息而死的前一刻,她將其猛地向左側一甩,而後直接轉身走了出去,左手拉開一扇門,側身站在光裡,隨意地掃了一眼狼狽地癱在地上的人,將那隻掐人的手舉起,對著光,晃了晃:
“你該慶幸,自己是宗朝人。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不管你因何對我有怨或有恨,都不重要,我不在意。隻是,若再有事發生,我會讓阿父去找大伯父或者你那同胞的弟弟!”
宋若晗大口、大口地呼吸,夾雜幾聲咳嗽,窒息後重獲新生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蜷縮著身體:“魔鬼,魔鬼,你是魔鬼!”
她毫不懷疑,宋卿卿真的殺過人;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宋卿卿真的會殺了自己。她雙手不由得虛握住自己的脖頸,片刻後,怨毒地低聲說道:
“宋卿卿,你已經將我害成這樣了,你以為我還會怕嗎!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在意,你憑什麼說你不在意,宋卿卿……”
門外守著的丫鬟聽著裡麵傳出來的滲人笑聲,不禁打了個寒蟬。
“要不要進去看看,二娘子不會被三娘子給逼瘋了吧?”
另一個丫鬟搖了搖頭:“不去,我勸你也彆去。二娘子身邊的春桃姐姐、夏荷姐姐可都被杖殺了,還有好多人都被五爺發賣出去了。我可不敢跟二娘子沾上乾係。”
最開始說話的丫鬟顯然也想到了前幾日壽宴後,五爺雷霆大怒,處置下人的場景,也不敢再說去看二娘子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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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宗鎔正在書房裡作畫,聽到敲門聲,本就心緒不寧的手一抖,一大滴墨團暈在紙上,他擰眉沉聲道:“進!”
墨硯腳步輕快無聲地走到案桌前,恭敬地說道:“主子,趙二郎君請你去趙府一趟,說有人尋你。”
宗鎔手上的畫筆直接掉落在紙上,畫出一道墨痕,畫紙上是一女子輪廓,尚未畫完;但他此時已沒了作畫的心思,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備車!”
奢華的馬車內,墨硯悄悄地看了一眼換了一身衣裳的主子,不明白什麼時候去趙府需得如此莊重了。
坐在毛毯上的宗鎔正閉目養神,右手不自覺地來回磨砂腰間的玉佩,思緒飄到了那日壽宴。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直到自己與對方肌/膚/相/貼,緊密無間,他才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他是男子,又是太子,自沒有守身如玉的說法,可許是看多了父親日日去不一樣的嬪妃那裡,母親夜夜枯坐的場景,因而,他拒了母親給他安排的通房婢女。
他第一次與女子歡/好,隻覺得春宵苦短;結束時,不知對方是否與自己一樣歡愉?想到這,他微蹙眉頭;但不得不說,二人的身體是無比契合的,想到此,宗鎔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