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宗鎔,他剛盤腿坐在榻上看書,聽著水聲,便有些心猿意馬。在宋卿卿之前,他從未有過彆的女子,所以不知情事滋味,對那些沉迷青樓,縱情聲色的男子嗤之以鼻。
壽宴那日,歡愉是歡愉的,可一切都太過慌亂,更多的是一種占有的快/感;而昨夜,懷中女子柔若無骨,似一灘水般,讓他欲罷不能。食色性也,古人誠不欺我。
他未出聲,走到浴桶旁,盛起一瓢水淋在女子背上,紅色的玫瑰花瓣、白皙的肌膚、水波微漾、霧氣氤氳,他隨意一瞥,便能看到昨夜自己在‘白紙’上留下的‘畫作’,喉嚨無聲吞咽。
宋卿卿又喚了聲:“錦寒”,久未聽到應答後,放在桶邊的手不自覺蜷曲,緊張地喚了聲:“殿下?”
“嗯!”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隨之便感到男子灼熱的手指在觸碰自己,本想轉過身去,但不知名的羞澀阻止了她。
“卿卿,我也尚未沐浴,便一起吧。”
宋卿卿的耳裡清晰地聽到窸窣地摩擦聲,和那一件接一件的衣衫落地聲。 “叮當”一聲,腰帶上的玉扣撞擊地麵發出聲音,她的心也跟著急促地跳了一下。心中慌亂:浴桶並不大,如何能容得下兩個成年人?
宗鎔跨入水中,宋卿卿向前緊貼著桶壁。待他完全沒入桶中,水漫了出來,灑落在地,有力的胳膊箍著她的腰,滾燙的手掌捏了一下女子的腰窩。
宗鎔用實際行動向宋卿卿展示了不大的木桶裡如何容納下兩人。宋卿卿對這種身體與水波一起搖晃的感覺十分陌生,不得不緊緊攀附住宗鎔,聽著對方在耳邊低聲說著:
“卿卿,我的卿卿!”
事罷,宗鎔抱著快要睡著的宋卿卿將她放在床上,不知哪裡驚擾了她,聽到對方撒嬌似地呢喃:“不要了”。
宗鎔輕笑一聲:“平日裡,不是被人說很厲害麼,怎今日如此不中用。”
翌日一早醒來,宋卿卿未看到宗鎔,心下鬆了口氣。錦寒說太子殿下天還未亮時就被人喚走了,好似有大事,著急的很。接下來的幾日,宗鎔都未再來清平軒,倒讓她鬆快了些。
再見到宗鎔,是在吳家五娘子入宮那天。新人入府,按照規矩,太子應宿在新人處,所以當宋卿卿看到宗鎔來時,滿臉訝異。
宗鎔神色疲憊,最近刑部在辦案時,陰差陽錯地抓到了一個敵國細作,本是一件喜事,可無論怎麼審,竟都撬不開那細作的嘴,早就忘了今日是新人入府的日子。看到宋卿卿眼裡的詫異時,他以為是對方不喜他深夜前來。
宋卿卿已沐浴更衣,宗鎔來時,她正悠閒愜意地靠坐在床頭看書,隻見對方走到臥房屏風前,轉身背對著她,雙手打開,耳裡聽到男子略顯冷淡的聲音:“給本宮寬衣!”
因即將就寢歇息,臥房內便沒有留下人在;宗鎔進來時,更沒有讓人跟著,愣了會,宋卿卿才知對方是在喚自己。起身下床,走到宗鎔身前,低頭解那藍色宮絛。天氣開始轉暖,對方未穿外套,隻著一件雁藍色的襴衫。
宋卿卿從未做過伺候人的活,解了好一會,也未解開,宗鎔壓了壓眉:“宋昭訓果不似一般娘子,長年握槍的手看來是不會做這等細活了!”
話剛落,腰間傳來一股拉扯感,宗鎔低頭一看,隻見宋卿卿用蠻力將那宮絛扯斷了。
“太子殿下應不缺這一根宮絛吧!”
聽著對方那理直氣壯的言語,迎著那雙明亮的眼眸,宗鎔心情突兀地好了起來,微挑眉:“本宮是不缺,可這條宮絛是彆人送的,就罰宋昭訓幫本宮再編一個。”
宋卿卿看了眼手中宮絛,用力又隨意地扔在地上。宮絛斷了,餘下的衣衫很好褪,等到隻剩白色裡衣時,宗鎔便去沐浴了。
沐浴歸來,宗鎔看到的是依舊倚靠床頭,長發散落肩背,安靜看書的宋卿卿。這樣的她是他未曾見過的,暖黃色的燭光卸掉了她的清冷,姿態閒適,仿若等夫君就寢的小妻子一般。
宋卿卿抬眸,看到宗鎔向床榻走來,不知該不該提醒對方今日是吳良媛入府的日子;可她內心有一種莫名的不願和隱秘的欣喜,不願對方去彆人的院子,喜他來了清平軒。
許是這幾日的夫妻‘恩情’,讓她竟生出了一種若能一直這樣下去,待在這宮裡也沒什麼不好的錯覺。
她放下手中的書,鬼使神差般地喚了一聲:“宗鎔”,而後跪坐在床,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輕輕吻了一下對方眉心。
宗鎔有些詫異,愣了一會才摟住對方的腰。許是月色太朦朧,許是燭光太美,許是心湖微漾,一切都恰到好處,水到渠成。
這一夜的二人都忘了過往,隻記得此刻的肌膚相親,當下的意亂情迷。彎彎的月牙照清平,柔和的月光灑進滿室旖旎的臥房,一切都那麼溫柔,那麼美。
“唔”身旁人的動靜驚動了宗鎔,他低頭,就對上女子迷蒙的雙眼。
宋卿卿剛睡醒,本想再躺會的她看到宗鎔那張臉時一下子就清醒了,拉著被子坐起,想起昨夜的事,一時無言。
宗鎔心情很好,恍了恍手裡的書:“你從宋府帶來的?”
宋卿卿點頭,那是一本古籍兵書,阿父出征前才剛給她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