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家裡的事,老爺有辦法的。娘子要保重自己,若是您都倒了,老爺可就真沒指望了。”
吳良媛苦笑出聲:“父親能有什麼辦法?這朝中有誰敢冒著得罪右相的風險為我吳家說話。再說,我一個無恩無寵的良媛,倒與不倒又有何用。”
“娘子,彆急,總有辦法的。”連翹輕聲勸解道。
吳良媛未說話,等快到語筠榭時,她整個人突然又有了精氣神。連翹說的對,這事著急的不是她,是那個人。自己最近真是被家裡的事急糊塗了,曹楚楚現在怕是恨自己要比恨宋昭訓多,自己剛怎還會想著借她的力。
她拿起被連翹扶著的手,低聲道:“我自己回去,你去給林家娘子送信,就說太子盛寵宋昭訓,她恐會有孕。”
“娘子,奴婢上次去找小夏,她不待見奴婢,怕是林二娘子授意的,此次再找她...”
“不妨事,你隻要把這話傳給小夏就行。”
吳良媛眼眸裡掠過一抹狠色。林玉姝,利用完了,就想甩開我,做夢!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忍得住,眼睜睜看著東宮有了長子。
含光殿內,曹楚楚歪靠在榻上,聽林嬤嬤講著剛剛殿裡發生的事,輕笑了聲:“吳月,她開始著急了。吳家倒台,她又無寵,眼看著就隻能在這東宮裡默默無聞地過一輩子,她不甘心。她啊,一直都是個有心思的人。”
頓了片刻,她接著道:“林玉姝和皇後那邊盯緊點。”
過了兩日,林玉姝來了清平軒,這次也是跟宗鎔一起到的。
她溫婉笑著,將手中的木盒遞給宋卿卿,柔聲道:“上次的藥丸剛好夠半月的量,我這又做了些。隻是不知道昭訓娘子用著可好?”
宋卿卿道謝收下。這藥已讓太醫看過,藥丸本身沒有問題,也的確有養神之效,但她一粒也未用。她將木盒遞給江月收好,淡淡地道:“謝過娘子,不過近些日子,睡的頗好,太醫也說我身子養好了。這藥以後娘子不必費心做了。”
林玉姝眸色一閃,“這倒是我的疏忽了。我還會製些其它的藥丸,我看昭訓娘子臉色似有疲憊,可否讓我切切脈,下此我給昭訓帶些其它的藥丸來。”
宋卿卿覺得林玉姝有些過於殷勤了,但也未多想。昨日睡得晚,今日可不有些疲憊。剛想伸手,宗鎔卻搶先開了口:“不必麻煩了,有太醫在。”
自上次暈倒後,宗鎔便要求太醫每隔五日來清平軒診脈,為宋卿卿調養身體,但這話在林玉姝耳裡卻有了不一樣的意思。
她麵上不變,依舊笑道:“倒是我班門弄虎了,有太醫照料,昭訓娘子身體應當無礙。”
“午膳時辰就要到了,母親還在仁明殿等你陪她用膳。”宗鎔淡淡地道。
林玉姝知道這是送客的話,便福了一禮,轉身向外走。隻是在踏過門檻時,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宗鎔親自倒了杯茶,遞到宋昭訓手中。對方也自然而然的接過了茶盞,不知道宗鎔說了些什麼,二人臉上都有笑意,好一副琴瑟和鳴的樣子。
邁出去的腳步頓了一下,才繼續向外走,隻是眼中再也無了往日的淡定,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掌控。前兩日,她利用姑母,隻查到了自半月前,清平軒便不再送避子湯,而且隔了兩日,清平軒的宮女便隔三差五托人去太醫院買藥,但是每次的藥方都不一樣,她一時也沒看出來這藥是有何用處。
她臉色沉了下來,難道宋昭訓真的有孕了?不,不對,吳良媛隻是想激我出手,避子湯是半月前斷的,有孕也不會這麼快,但清平軒肯定有事。而且太子和她的關係比以往更加親密了,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這事不能賭。但這二人關係怎會突然此親密?
屋內,宗鎔突然有了興致,讓江月在軟榻對麵置了一張木案,鋪開宣紙,準備作畫。他一邊看著低頭看書的女子,一邊在紙上揮灑。不一會,小娘子手捧書卷,憑窗看書的樣子就躍然紙上,十分傳神。但他低頭看了又看,宗覺得不是很滿意。擰眉思索了會,他將這張畫卷起放在一旁,在下麵那張空白紙上繼續作畫。
“很像!臣妾沒想到殿下還擅畫。”不知道什麼時候,宋卿卿走到了宗鎔身旁,正看著畫紙上的紅衣女子。
“畫的是臣妾?”她伸手想要碰一下畫紙上那抹紅色,卻又縮回了。這樣的紅色,不知以後有無機會再穿。
“嗯”。宗鎔點頭,“這樣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