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也笑了,隻是這笑中帶著一抹擔憂:“王瑾,以後是不是得叫你駙馬爺了?”
王瑾朗聲笑道:“還早著呢。不必擔憂我,你能過得好,我也能過得好。五公主,人美心地也好。”
酒樓上,宗鎔站在窗邊看著樓下一臉笑意的女子,神色不明,緊緊握住手中木盒。
趙辰安上前幾步,也探頭朝下看去:“你看啥呢?你沒來前,我跟景行在這看了好久,沒看到有啥好看的啊。”
宗鎔未搭話。景行此時也來到了窗前,向外看了一眼,眼神微微一凝。輕聲說道:“那是王家郎君吧,聽聞今上有意讓他尚公主。”
趙辰安定睛一看:“誒,還真是。我跟你們說,這王家郎君人很仗義,說話也有趣。”
宗鎔這才扭頭,看向趙辰安,問道:“你跟他相熟?”
“也不是很熟,就一起吃過幾頓飯。他之前也在塞北待過,跟宋卿卿,不,跟宋昭訓貌似相熟。咦,他對麵那不就是”
景行突然拉住了趙辰安的胳膊,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趙二,我有個事要問你。”
“啊,什麼事?剛才不都談完了嗎!”
宗鎔一人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直到樓下隻有宋卿卿一人時,他才轉身,對二人說道:“我先回去了。”
回宮的路上,宗鎔一直冷著臉不說話。宋卿卿還沉浸在見到故人的喜悅中,並未察覺到身旁人異樣的心情。二人就這樣不言不語地回了東宮。
走到半路,宗鎔突然開口:“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宋卿卿點頭,未有絲毫不悅,錦寒則從墨書手中接過江家郎君買的各種小玩意,快步跟上。墨硯是侍衛,為了避嫌,基本不去後院,剛到東宮門口,他就將東西都交給了墨書。墨書還以為這是太子給昭訓娘子買的,高高興興地抱著了。
宗鎔不悅地撇了一眼墨書,沉聲道:“去叫墨硯到書房來。”
墨書心想,主子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今日出宮時不是心情頗好。我剛剛也沒做什麼事情惹主子生氣啊。
書房裡,宗鎔心不在焉地聽墨硯講述他跟宋昭訓一路的“見聞”。在他的講述中,宋昭訓和王瑾二人之間無絲毫逾矩行為,隻是恰巧碰到了,便一起逛了逛。
宗鎔對此不置一詞,隻是眼神總時不時地瞟向擺在桌上的一個木盒。聽墨書說,那人給他買了好幾個磨喝樂,還有很多其它的小玩意。這麼一對比,自己就這一個木盒,寒酸了些。
墨硯講完後,便站在那,看著一言不發的主子,也不敢隨便離開。桌上的那個木盒,他自是看到了。主子出宮前,他看得分明,身上什麼都沒帶,這難道是主子買的,難道是買給宋昭訓的。他眉頭越蹙越緊,可主子為何不送給昭訓娘子呢?他又想到自己剛剛的話,壞了,唉,這可遭了,人家王大郎君可是給昭訓娘子買了一大堆,主子這不管買了啥,怕是不能吸引宋昭訓了。
宗鎔看一眼那個木盒,心中就煩躁一次,越看越煩。便站起來回踱步,突然瞥到了墨硯,眉頭一皺:“你怎麼還在這!”
“屬下這就告退。”墨硯立馬回話,如釋重負般向外走去,步伐邁得很大,生怕再被叫住。
“等下,你再仔細說說那王瑾一路都買了些什麼?說仔細點。”
墨硯臉色一僵,緩慢地地停步,轉身,開始回憶起王瑾買的每一樣東西。
約兩刻鐘,在宗鎔一遍又一遍“真的沒了?”的疑問中,在他自己墨一遍又一遍的苦思冥想後的點頭後,墨硯終於得以離開書房。
書房裡,宗鎔又坐在了書桌後麵的椅子上。皺眉想了會,還是打開了那個木盒。盒子裡有一對做工十分精巧的磨喝樂:女子穿著一身紅色衣衫,男子著玄色,互相笑著看向對方,神態活靈活現。在一對磨喝樂旁,還放著一個小木盒。
宗鎔拿起磨喝樂,仔細看了看,麵帶糾結。這對磨喝樂,是他跟景行、趙辰安談完事後特意去街上買的,逛了快一刻鐘,才找到這對合意的磨喝樂。他一早就注意到了她感興趣的眼神,這是打算買來送她的。現在到好,還沒送出去,人家已經有了。
宗鎔就這樣看著這對磨喝樂糾結半晌,又將它們放了回去,最終拿出了那個小的木盒,然後將大木盒合上,連著裡麵的那對磨喝樂一起放在了多寶閣上。
他手指輕輕磨砂著木盒上的雕花,對著小木盒看了又看,心中煩躁。過了好一會,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翻看起來。可是看著看著,眼神又飄向了那個小木盒。
夜色闌珊,墨書在門外守著快要睡著時,突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感到身邊有人走過,一驚醒,才發現是自家主子。剛要開口,就聽到自家主子說:“不必跟著了,你回去吧,我自己隨便走走。”
“諾。”墨書看著主子淹沒在夜色中的身影,又看了看掛在正中的月亮,心中疑惑,這麼晚了,主子這是去賞月?那手裡好像拿著的又是什麼誒,我想這麼多乾嘛,趕緊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