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初鹿滾了半圈,麵部朝上躺平後,他雙手交疊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如同已經圓寂的僧人。
叮——
宮野誌保在旁邊仿佛聽到了老僧入定的敲木魚的聲音。
彆說揪後領這種帥氣動作了,他甚至連黑色風衣都沒摸到,挫敗感占據了他的神經。
為什麼啊?
他都能揍到鬆田陣平了,為什麼揍不到琴酒?
“起來。”
琴酒伸出腳尖來踢了踢雨野初鹿的腹側。
不重,卻讓雨野初鹿整個人都在墊子上左右晃蕩了兩下。
“我的心跳現在是180,負荷太高,我現在站不起來。”
雨野初鹿閉目,看起來極其安詳。
“隻要你的心跳沒到200,都在安全以內。”
琴酒說完,轉身離開了雨野初鹿的旁邊,他靠在了身後裝滿貴重資料的櫃子上。
他可沒有安慰一個中二顧問的興趣和愛好。
琴酒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麵,拿出一根煙來攜在嘴裡。
但琴酒卻沒有像以往那樣用火柴點燃,就這麼叼著,優雅中帶著點邪氣。
雨野初鹿悄悄半睜眼睛,打量了一下琴酒的臉色,沒有被挑釁後的不悅,這是現在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我聽說你去拳擊館辦了張卡。”琴酒微微的抬起脖子來,下顎線鋒利:“那些花架子,也值得你去花錢?”
風涼話並不會打擊雨野初鹿的決心,他沒站起身,反而是盤腿坐在了墊子上:“那可是全國認證的教學機構。”
“就你學的這樣?”
“彆看我這樣,其實我很能打的!”
“你穿著訓練服回來,要我現在找人幫你把常服拿回來嗎?”宮野誌保從板凳上站起身,走到雨野初鹿的麵前:“能站起來嗎?”
一隻小小的手放在了他的麵前。
雨野初鹿握住了那隻柔軟的手,被宮野誌保拉了起來。
沒有任何安慰的話,宮野誌保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這讓雨野初鹿撇了撇嘴。
彆說哄他了,這兩個人完全隻是關注了他的身體狀況。
他被琴酒打擊的創傷心理無人問津。
“不著急拿回來,那位教我的警察先生還需要一點時間來審查我的衣服。”
雨野初鹿衝著宮野誌保神秘的眨了眨眼。
發現了水晶球跟他的關係,警官先生一定會私下調查。
就算鬆田警官會懷疑他為什麼會這麼不仔細的留下貼身衣物,但他的好奇心和責任感依舊會驅使他去調查。
他都把證據放到了鬆田陣平的臉上了,他不信他不會去查。
“警察……”宮野誌保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又在跟警察在打交道。”
“那些人是國家的門麵,跟我們這些在黑暗中潛伏的人不一樣,但若是組織想要打開那扇門,他們不可或缺。”
雨野初鹿下意識的想推一推眼鏡耍帥,手下卻一空。
他便裝作若無其事的隨手將落在臉側的白色發絲彆在了耳後。
他的動作優雅從容,比起剛才的幼稚行為,在說起自己的計劃的時候,他就像是站在世界的最中心一般,希望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表演。
“嗬。”琴酒叼著煙嗤笑一聲。
“少抽點煙是對的,這些東西會要了你的命,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扭頭看向了琴酒,恢複了之前的笑容,用著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客氣的語氣。
“又加上敬語了。”琴酒揭穿雨野初鹿的話:“剛才你見到我的時候,自信心十足的甚至想要直呼我的真名。”
審時度勢,迅速改變自己的態度,的確是聰明人的做法。
但是就這麼直接揭穿,就顯得他有些欺軟怕硬。
為什麼這種家夥是他的監護人啊。
雨野初鹿萎靡不振的耷拉下腦袋,無力的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我再也不敢了,琴酒先生。”雨野初鹿毫無誠意的說道。
背地裡他卻咬了咬牙,決定還得找到機會實現自己今天的想法。
琴酒不在乎雨野初鹿的小心思,他的手機響了,他從風衣口袋裡掏出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你還有四天的時間完成你的任務。”
“是——”雨野初鹿拉長尾音,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說道。
琴酒得到了答複,握住門把手的時候,琴酒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boss給你的手機發了郵件,記得回。”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還需要有人提醒才會回郵件。”
門被關上後的三分鐘,沒有任何的動靜。
直到腳步聲響起又消失,雨野初鹿開始用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開始揉搓。
他現在的動作完全沒有剛才的鎮定自若,反而看起來被琴酒氣得不輕。
“就差一點!我就差一點成功!”他哀嚎。
“咚——”宮野誌保放玻璃杯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一些。
半分鐘不到就躺在地上,甚至表演了現場版的安詳入定的人,居然能堂而皇之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愧是雨野初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