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警察學校的門口此時已經一片狼藉,硝煙的氣息之中還能聽到破損的電子音,很顯然,丟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的外守一自己也不太舒服,更要命的是先前他丟東西出來的時候,還差點被諸伏景光將他強行從那輛危險的車裡拉出來。
這對外守一而言實在有些過於危險了。
所以外守一的情緒才會驟然破防,對著諸伏景光就是一通臟話輸出,雖然日文裡能夠明確用來罵人的詞彙很少,但是某些特定詞彙和長野縣那邊專門用來罵人的方言翻來覆去地說,也能看得出來外守一的情緒有多糟糕。
諸伏景光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現在也很頭疼,物理意義上的頭疼,他先前被爆炸近距離波及到了,額頭和半邊身體都有傷口,鮮血在不斷地滲出來,灼燒的感覺很痛苦,再加上耳邊還在傳來不知道第幾個教官的聲音,他自己甚至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之中。
外守一罵了一遍又一遍,他的耐心終於要告罄了,“我知道,我就知道,諸伏景光你這個嗶嗶嗶,我的有理到底在什麼地方!我數到十,要是再不將有理交出來,我就把這裡都給炸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這人的語氣非常堅決,“十、九、八……”
“咳咳,爸爸?”就在此時,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咳嗆的聲音出現在了車外。
諸伏景光和車裡的外守一都愣住了,外守一的倒數也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側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樸素,戴著帽子,有些狼狽的女人一邊咳嗽一邊朝著這邊走過來。
對方那溫婉的氣質,美麗的麵容,都讓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他不止一次地確定,如果自己的女兒長大的話,一定會是這樣充滿知性魅力的美麗女子。
外守一不由自主地推開車門,“有理,是有理!”
“真的是,爸爸嗎?”外守一對麵的女人反而有些擔心和畏懼地向後退了一步,對方的語言裡甚至還帶了幾分微不可查的長野口音,讓外守一越發確認,這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是我啊,是爸爸啊,有理,我就知道,你長大之後會這麼漂亮,真的是太好了。”外守一說著就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略有些踉蹌地朝著麵前的人走了過去,張開雙臂就想擁抱住麵前略有些瑟縮的女人,“有理,爸爸的有理!”
而就在他的身後,諸伏景光已經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然後就因為這大吸了一口的煙氣而瘋狂咳嗽起來。但是就算這樣,他的眼睛也一直停留在那邊的“女人”身上。
“就是現在!”
就在外守一雙手張開擁抱住勉強的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忽然動作迅速地將外守一的手腕一個向後翻折,動作敏捷地將他手裡的遙控器搶了下來反手丟給諸伏景光,然後欺身上前,將外守一死死地壓在身下。
“外守一,作為現行爆炸犯,你被逮捕了!咳咳咳……”葵新月的逮捕術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已經完全鍛煉出來了,他動作迅速地一套連招,瞬間就將對方完全壓製了下來。
“有理?可惡,你不是有理?不,你就是有理!”被他壓在身下,隻能像是一條脫水的魚一樣擺動頭部和腳的外守一有些胡言亂語地喊道。
而看到這一幕,一直在旁邊待命的警察們立刻一擁而上,一部分跑去將諸伏景光拉開,從他手裡接過那個遙控器,一部分則衝過去幫葵新月將外守一控製起來,還有一部分人則拿著滅火器開始對著廣場連連噴灑。
場麵一時間混亂中卻又帶著幾分井井有條。
“hiro,喂hiro!”降穀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被人拉著坐在那裡清創的諸伏景光這才回過神來,他抬頭看了眼麵前站著的好友,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我剛剛走神了,啊好痛。”
“你終於有反應了,我們還以為你的耳朵出問題了。”校醫室裡平時就坐在那裡喝茶看報的醫生動作迅速地用碘伏擦拭諸伏景光的傷口,隨口吐槽了他一句,然後不客氣地說道,“疼也給我忍著。”
“抱歉。”諸伏景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看向那邊,葵新月已經不見人影了,警視廳的人也終於姍姍來遲,外麵現在停滿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