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梓已經對老樹的樂天精神有所了解,也習以為常了。便跟老樹招呼了一聲,打算離開。
老樹也沒阻攔,還主動說“你可要常來呀,我一棵樹在這也孤零零的,最好帶著你那小徒弟一起來,我老樹,最愛熱鬨了。”
溫梓沒回答,反而提了一句,“老樹,你既已生出靈智,以後的歲月還長的很,也不能再如此混混沌沌,也該為自己取個名字了,不然老是稱呼你老樹也不好聽。”
說罷轉身就走了,留下一個木頭腦袋獨自傷神。要一個沒文化的樹給自己取名字,這可真是自討苦吃喲!
這一邊,溫梓回到了觀裡,青寧還睡的呼呼的。溫梓無言,默默收回了之前留在桌上的字條。
等到青寧睡醒了,師傅的晚飯也做好了。青寧一踏出房門,看到師傅的身影,就飛快地衝過去抱住了他。一邊哭一邊嚎“師傅,你跑哪去了,也不管徒弟了,徒弟都差點餓死了。”
溫梓沒好氣的拍了拍她,說 “是嗎,我看你活的挺好,能吃能睡,比師傅強,還認了個樹爺爺呢。”
青寧仰頭覷了覷師父的臉色,看師傅不像生氣的樣子,又埋下頭,繼續哭喊 “都是為了師傅,我才會去找樹爺爺的,我天天在樹爺爺那等著師傅,可是師傅一直都不出來,我可害怕了。”
溫梓聽了這話,也擺不出冷臉了,拉開青寧,拍了拍,溫聲說“好了好了,師傅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把記憶找回來了,是好事,彆哭了。”說罷,伸手抹去青寧眼睛下的淚水。
聽了這話,青寧顧不了傷心了,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圓溜溜的眼睛裡還含著水霧,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又充滿了神氣。“師傅師傅,你真的找回記憶啦?你以前是不是個神仙,還是妖怪,師傅我一點都不害怕,你告訴我吧!”
溫梓還沒想好還怎麼告訴青寧,便隻說 “吃飯吧,等我理清思緒再講給你聽。”
溫梓歸來的第一頓飯,兩人卻吃得各有心思。溫梓在想著怎樣安排自己的小徒弟,之後又該怎樣回到修真界。
而青寧吃一口悄悄看師傅一眼,瞧師傅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大事。另外,這次回來,師傅雖然還是那個師傅,卻又好像更高深了,好像青寧一不注意他就要能飄飄地飛上天去了似的。
溫梓隨意吃了兩口,便獨自回了房間。他仔細思索了半夜,終於拿定了主意。
之後的日子,青寧和師傅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除了師傅會時不時地消失一兩天,以及青寧每天必須按照師傅給的方子泡澡,就沒什麼不同了。
說起這泡澡,還差點釀成了了師徒同室操戈的慘劇。
半個月前,師傅突然拿回了一堆青寧從沒見過的草藥,然後熬成了一鍋黑乎乎的水出來,非要青寧泡在裡麵兩個小時。
本來青寧本著尊師重道的名頭,泡一泡這臟臟水也就算了,哪知道她一進澡盆,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身上的皮膚燙的好似要冒火,更恐怖的是,不知道師傅用了什麼法術,青寧在盆裡掙紮了半天,硬是爬不出來。
就這樣水深火熱地在裡麵呆了兩個小時,青寧是徹底感受到師傅的殘酷了,任憑她怎麼喊怎麼哭,師傅好像耳朵裡塞了棉花一般,理都不帶理她。
於是,青寧單方麵宣布斷絕關係,第二天還試圖偷跑到樹爺爺那裡尋求庇護。都是妖精,說不定誰勝誰負嘞。
可惜,樹爺爺不給力,溫梓一把就把青寧提溜了回來。然後,繼續泡澡。
許是這一次青寧的反應過大,溫梓總算稍微解釋了一句,“這藥水是能夠讓你像師傅一樣強壯的靈藥,你之前不是總說想當大俠嗎,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你以後還是窩在山上種菜吧。”
遭到師父的無情打壓,青寧也終於硬氣了一回,雖然種地也挺好,但頭可斷血可流,骨氣不能丟。之後的日子裡,青寧都老老實實的泡澡去了,再沒做任何幺蛾子,不僅如此,每次的洗澡水都是自己熬的,這就是現實版的我刀我自己。
終於,經過了三個月的煎熬後,青寧終於得到了師傅的恩準,泡臟臟水可以告一段落。
青寧自詡已經練成了銅筋鐵骨,便拿上自己的木劍去找師傅報新仇舊恨了。
結果劍還沒刺到師傅身上,就被一指彈了出去,四腳朝天立得穩穩當當的。
失策,師傅啥時候又練成了彈指神功。
結果溫梓輕飄飄的來了一句“蠢徒弟,這叫一力破百會。”
青寧暗戳戳玩失蹤,誓要向師傅表明自己脆弱的小心臟受傷了。
結果,青寧在村裡浪蕩了三天,又去樹爺爺那訴了會苦,終於覺得心情愉快了,晃晃悠悠地回了山上。
而這一回,師傅卻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