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山上獵些獵物,等到了傍晚時再設法進城,太早去總歸是人多眼雜。”
次日清晨,雲曦挽了弓箭去牽了馬,隻對身邊的淺溪溫聲道。
淺溪隻是有些出神地輕嗯一聲,她魂不守舍,也沒有跟他再說多餘的話。
雲曦回眸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打破沉寂,他想該給她屬於自己的時間,好好整理心情。
淺溪素來乖巧,如今對他更是依戀,甚至會讓人感覺這感情深刻得莫名其妙,畢竟他既非她的愛侶,更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親人,但雲曦卻是能理解她的心情,即便她對他的愛十分畸形病態,亦或隻是自私地守護自身心底的那份安寧,他也並未對她感到厭惡。
或許在旁人眼中淺溪是有病的,是不正常的,這種菟絲花一樣的依戀甚至會壓得男人喘不過氣,想要瘋狂地逃開,但雲曦卻隻是簡單地想守護她一輩子。
本質上,他和芷兒是同一類人,他們渴望被愛,所以不管她對他的這份愛摻雜了多少私情,隻要她還需要他,他便不會舍棄她。
他所求的不多,隻要她還願意跟他在一起,不趕他走,心裡還有他的一席之地,那便也足夠了。
即便這樣會使自己很卑微,但如果是芷兒,他也願意為她低到塵埃裡。
各懷心事地默聲行至院門前,雲曦才又翻身上馬,對她淺笑道,“我走了,你在家要好好的。”
她看向他的目光依依不舍,仿佛他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一樣,雲曦不忍再去看她眸裡的傷痛,於是便驅馬轉身,奔向了上山的道路。
隨著馬蹄聲漸漸響起,他的身影也在她的視線中遠離,淺溪如夢驚醒,急忙又跑出去追趕他。
“雲曦!雲曦哥哥……”
眼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她生怕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於是邊跑邊竭聲呼喚他的名字。
因為跑得太急,她又不小心被石頭絆倒在了山道上。
“雲曦……你彆走,彆走!”
她腳上鈍痛,一時起不來,簡直快要急哭了。
雲曦隱約聽到了她的呼喚,等到疑惑停馬回身時,隻見遠處她跌倒的身影。
“芷兒!”
他連忙又驅馬回到她的身邊,下馬後,他伸手察看她的腳踝。
“不是讓你好好在家裡待著嗎?怎麼突然又跑出來了?還這麼不小心地跌倒了,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腳。”
小心地褪低她的足襪,雲曦見腳踝處隻是有些泛紅,並未挫傷或是崴到,這才又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傷筋動骨。”
他又碰了碰她的腳踝,“現在腳上還感覺痛嗎?”
雖然還是有些火辣辣的痛,但比剛摔倒時好多了,淺溪紅著眼睛,隻是又對他堅強地搖搖頭。
“不痛了。”
她囁嚅道,隨後又低了眸,似乎有些內疚不敢看他。
他歎息一聲,然後又心疼道,“我扶你先起來吧,試試走路腳還會不會痛。”
“嗯。”
淺溪點點頭,然後在他的攙扶下又起身,嘗試走了幾步後見並沒有什麼異樣,雲曦這才終是徹底放下心。
“你剛才突然跑出來,是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與我說嗎?”
這會兒沒事了,雲曦才想到與她秋後算賬。
“沒……沒什麼要緊的事要說。”
淺溪隻是又卷了衣角,此刻的她就像犯了錯害怕受罰的小孩子一樣無措。
“那你這麼毛毛躁躁地跑出來做甚?這沒傷到還好,真要是傷到了腳,你讓我怎麼放心留你一人在家出去?這不是存心要我心疼掛念嗎?”
他刻意板了臉嚴肅道,淺溪聞言忙又擺擺手,慌亂地解釋道,“沒有沒有!我……我就是不放心你,想最後再看你一眼,跟你說說話。”
“什麼最後再看我一眼,仿佛我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一樣,芷兒也不是小孩子了,彆再鬨性子,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
他又無奈地安慰她道,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
“行了,這見也見了,說話也說了,天色不早了,我真的得出門了,不然你這小饞貓,中午可就吃不上肉了。”
他嗓音輕快,又作勢捏了捏她紅潤的小臉蛋,淺溪終於被他逗弄得破涕為笑。
“回家吧,我先陪你回去躺好休息,然後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