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如期而至,去往潭島的遊客絡繹不絕,胡蝶起得早,帶著蔣曼和胡遠衡跟荊逾彙合時還不到八點。
“叔叔阿姨早。”荊逾接到胡蝶電話才起床,早飯也沒顧得上吃就出了門,他問:“你今天怎麼怎麼早?”
“睡得早,當然起得就早咯。”胡蝶把手上的紙袋遞給他:“喏,早餐。”
“算你有良心。”荊逾接過去,看向蔣曼和胡遠衡:“我們先過去坐船,這個點應該不用排隊。”
蔣曼笑:“不著急,你先把早餐吃了也行。”
荊逾搖頭說沒事,“去船上吃也一樣。”
胡蝶著急得不行:“那快點走吧。”
他們上次去潭島是租的遊艇,這次是買的遊輪團票,這個時間遊輪上竟也有不少遊客。
胡蝶找了一圈才在角落找了兩個位置:“爸爸媽媽你們在這兒坐吧,我去上邊透透氣。”
荊逾隻好道:“我陪著她。”
胡遠衡擺擺手:“去吧去吧。”
遊輪二層有觀賞的甲板平台,清晨的海風還有幾分涼意,荊逾脫了外套披在胡蝶肩上:“小心著涼。”
“哦。”胡蝶乖乖穿好外套,看著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問:“好吃嗎?”
荊逾不太喜歡吃西式的早餐,嚼了兩口說:“還行。”
“我做的。”
他咽下嘴裡的東西,改口道:“挺好吃的。”
“……”
隨著遊輪起航,甲板上的風愈來愈大,荊逾三兩口吃完早餐,將紙袋捏成團:“走吧,進去了,外麵風大。”
胡蝶也覺得有些涼,搓搓胳膊說:“好吧。”
不過海岸和潭島的直線距離很短,沒多久遊輪便已靠岸,胡蝶挽著蔣曼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看跟在後麵荊逾和胡遠衡。
等到山腳下,胡蝶想到上一次的爬山經曆,腿就忍不住一軟,“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台階這麼長。”
荊逾從一旁走過來:“我背你上去?”
“我還沒那麼弱吧。”胡蝶快步往上跑了幾個台階:“我們來比賽吧,誰最後到,誰今天請客吃飯。”
蔣曼看著她,忍不住叮囑道:“你慢點!”
她頭也不回地說:“知道啦!你們快點跟上!”
蔣曼看著她一股腦往前衝,搖頭歎了聲氣:“這丫頭。”
荊逾笑了聲:“我去跟著她,您跟伯父慢慢來。”
“也行,你們去吧。”蔣曼捏著肩膀:“我們這把老骨頭就不跟你們比了。”
荊逾點點頭,三步並兩步跟上胡蝶,“跑慢點,後麵還有很長的路。”
“好累。”胡蝶剛才用力過猛,這會搭著荊逾胳膊喘氣:“我之前到底是怎麼爬上去的。”
“讓你衝那麼快。”荊逾扶著她到一旁坐下:“要喝水嗎?”
胡蝶搖搖頭,又緩了緩說:“走吧。”
“真不用我背你?”
“不用,我今天一定能爬上去的。”胡蝶扶著他胳膊站起身,想了想,把手遞了過去。
荊逾不解:“怎麼了?”
“給你享受一下男朋友的權利。”
荊逾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下,伸出手和她掌心相貼,十指相扣,“走吧,女朋友。”
男生的掌心溫熱乾燥,相扣的指縫交錯,胡蝶冰涼的手慢慢也沾染上他的溫度。
她用指腹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
荊逾側頭看過來:“乾嗎?”
“想碰。”胡蝶又碰了下,說:“行使女朋友的權利。”
荊逾笑著,似是無可奈何般歎了聲氣。
爬了一半,胡蝶精力耗去大半,連後出發的蔣曼和胡遠衡都跟了上來,四個人坐在涼亭裡。
蔣曼擦掉她額頭的汗,有些憂心:“不然我們彆上去了。”
“上吧,都到這裡了。”胡蝶緩著呼吸:“我就是太久沒運動了,腿有點酸,人沒事。”
蔣曼知道她決心要上去,隻好道:“那我們走慢點,隻要誠心,去晚了佛祖也不會怪罪的。”
胡蝶點點頭:“嗯。”
餘下的山路,胡蝶仍舊拒絕了荊逾要背她上去的提議,荊逾隻好小心攙扶著她走在台階裡側。
蔣曼和胡遠衡跟在後麵,看得心疼又擔憂。
等爬到山頂,已經快中午了,寺廟裡上香的人不剩多少,蔣曼去領了香,胡蝶記得荊逾之前說過不信這個,在蔣曼把香遞給荊逾時,說了句:“他不用。”
蔣曼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問,荊逾已經把香接了過去:“來都來了,還是要上柱香的。”
胡蝶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也沒再多說。
四人先去了供奉著主佛的殿宇前上香。
敬完香,蔣曼和胡遠衡去見以前相識的僧人師傅,胡蝶準備進佛殿裡聽誦經,回頭和荊逾說:“你在這裡等我吧。”
荊逾問:“我不能進來嗎?”
“你不是……”不信這個麼,後麵幾個字胡蝶沒說出來,但她知道荊逾能明白,“我很快就結束了。”
荊逾沒解釋,隻是說:“一起吧。”
胡蝶沒有攔著他的理由,和他一前一後進了佛殿,等兩人聽完誦經時,四周已經沒有多少人聲。
風中有濃厚的香火味。
胡蝶跪在佛像前的蒲墊上,閉著眼,雙手合十,荊逾以同樣的姿勢跪在她身旁。
寂靜的午後,佛殿裡落滿光輝,煙霧繚繞,高大的佛像神態慈祥的看著跪在麵前的少女和少年。
他聽見少女最虔誠的祈願——
“願佛祖保佑荊逾,早渡苦海,圓夢經年。”
他看見少年最赤忱的期盼——
“少不更事,多有不敬,望佛祖見諒,如今所求不為自己,隻願心中人所求如願,所盼靈驗。”
“從前往後,忱心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