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蠱在於閒的眼中,一點點的靠近他自己,就在要貼近他嘴唇時,顧元洲打倒門口的守衛,闖了進來。
顧元洲在找來時,先去了武無束的帳篷,可帳篷裡根本沒有人,身邊伺候的侍女,也吞吞吐吐地說不知道人去了哪裡,這一刻顧元洲心中的懷疑,三分升了五分,甚至覺得在烏清源要三公主去眉山修養時,這兩人就已經搞到了一起。
想到這個可能,怒不可遏的顧元洲拔了身旁侍衛的劍,直奔烏清源這邊來。
本想的捉奸場麵沒有看到,卻看到了他跟自己之前相中的侍女不清不楚的,不過隻要不是武無束那就都不重要,顧元洲鬆了一口氣,在烏清源開口之前,先發製人:“你這是在做什麼?試藥需要這樣?”
“世子您怎麼來了?”烏清源收起麵上的表情,不理他的問題。
被烏清源這雙墨瞳盯得有些害怕顧元洲,乾笑了一聲,出於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又想到這人不過是喝了“自己”血的傀儡罷了,重新恢複鎮定,惱羞成怒道:“本世子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倒是你怎麼跟主子說話的,不過是一個下賤玩意兒。”
罵過又不覺得解氣,抬腿朝他肩膀踹了一腳,烏清源沒蹲穩,踉蹌了一下,為了穩住身形,手中的藥丸被壓扁,接觸到空氣的蟲卵,迅速變成黑色,再不能用。
被踹了一腳,烏清源垂眸不再看顧元洲,低著腦袋,態度恭敬。
顧元洲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給爺搜!”
身後的人把這個不算小的帳篷翻得亂七八糟,就連桌子上的藥瓶都被打翻在地,所有地方都被翻得個底朝天,沒找到武無束蹤影的顧元洲臉色好了不少。
也不管地上跪著的烏清源,如來時一樣,顧元洲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裡。
“這就是你要留下來的地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於閒,啞著嗓子嘲諷道,“被人當狗一樣的生活很舒坦是嗎?”
“我會改變這個世界。”
“哈哈哈哈哈”於閒好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你覺得三公主會放過你嗎?這兩人在骨子裡其實都是一種人,不過是一個處於弱勢善於偽裝,一個高人一等不屑於偽裝自己,現在你對他們有用,等你沒有用了,你對他們就是最大的威脅。”
“你不如現在殺了我,我先去地府等你。”
聞言抬頭,烏清源對上於閒一雙通紅的眼睛,他看著對方眼中快要化成實質的怨恨,心口一緊,喘不上氣,他抖著手捂上於閒的眼,聲音哽咽:“我放你走,等能下山了,我就放你走,求你,於閒,你不要恨我,求你。”
“好,我不恨你,你放我走,我會找一個小村莊,就當自己沒來過京城。”於閒承認,他心軟了,即使被捂住眼睛,他也能想到對方,含著淚的狗狗眼,一臉哀求且絕望地望著他。
他們又在山上住了半個月,可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出一點線索,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於閒再次見到皇帝,對方好似老了十多歲,他站在營地,麵向太子受難的地方,久久不動。
好久,皇帝背對著跪在地上,查找太子死因的人擺了擺手:“下山吧。”
皇帝放棄尋找凶手了。
一年一度的秋獵就此結束,自下了山,於閒就大病了一場,如今剛好,他便一刻也不想留。
於閒走的這天正巧下了初雪。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早。”聽說於閒要走,前來送人的林閣老哈著白氣,惆悵得很,“我之前一直覺得你心善是一件好事,卻沒想到會害你變成這樣,是老師錯了,不應該讓你趟渾水的,官場不適合你。”
“這事什麼都怪不得老師,若是老師當初不讓我來,我怕是還要埋怨老師呢。”於閒裹緊身上的衣服,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林閣老也跟著笑了一下,不再多言。
從回來到走,於閒都沒再跟烏清源說過一句話,哪怕現在烏清源就站在林閣老身邊。
於閒坐著馬車,消失在越來越大的雪中,白茫茫的大雪,讓烏清源覺得他們二人此生再難相見。
馬車在離開眉山後,並沒有去往城外,而是走到了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光禿禿立在水岸旁的院子外。
“於先生,咱家在此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