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能再嫁給元玨啊?明明我昨晚才剛與元瑜退婚!”
蕭婉不禁又激動道,心裡更是越想越來氣,“先嫁弟弟,後又嫁哥哥,這算個什麼事兒嘛,難道這世上的好男人都死絕了,非得在他們元家找男人才能嫁掉?更彆說世人將會怎麼看我,看我們蕭家?娘你和爹這就不嫌丟臉了嗎?”
“我們丟臉是小,違背皇恩是大,更彆說你昨夜逃婚,也早已經丟儘元蕭兩家的顏麵了,如今是陛下他點了名要你,你覺得你能逃得掉嗎?”
蕭母不禁又嚴肅道,蕭婉聽罷,頓時又不說話了。
“你想想,娘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你也知道自己已經嫁過元瑜,如今又被皇上看上,就算你不想嫁給他,這次也又僥幸避過了婚事,你不嫁給陛下又能嫁給誰?一個與瑜王剛成婚就和離的女子,還被皇上看中,你覺得又有哪個男人敢要你,想要你?縱使你出身尊貴,是丞相之女,但這世間又有哪個男子願意娶個二婚的?即便你與瑜王沒有夫妻之實,但是有過名分遭人非議吧?更不說還要因為娶你,擔上得罪陛下的風險。”
蕭母見她目光動搖,不禁又趁熱打鐵,“你與元瑜之前不也是真心相愛的嗎?可是如今看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說散就散了?一句真心實意,比金子都珍惜貴重!但這世上又有多少真心?孩兒啊,聽娘一句勸,人心叵測,感情之事看不見摸不著,與其貪圖那虛無縹緲的愛情,遠沒有實打實的權勢地位來得安心,嫁給皇上是你如今最好的出路,娘是過來人,更不會害你!你難道還真打算出家做一輩子看破紅塵的尼姑去?”
蕭母握著她的手目光真切,和藹慈祥的麵上,更寫滿了對她的擔心憂慮,她用諄諄的話語,給她分析了一通利害關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蕭婉不禁也因為她這一番真誠動容的話語,有些動搖了。
然而她的內心還存有掙紮,不禁又從她掌心中,一臉淡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做姑子又怎麼了?最起碼不會為情所累,平添煩惱,誰又能說自己嫁人就一定比做尼姑好?婚姻幸福固然使人豔羨,但若婚姻不幸,便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嘲笑你踩你一腳,我倒是寧可去做尼姑,也不願跟傻子似的,明知眼前是個火坑,還一心往裡跳。”
蕭婉這麼說著,心裡不禁又感到一陣委屈,隻又難受道,“母親你與爹爹他一樣,眼裡隻看見光耀門楣,一榮俱榮,就為了一個皇後之位,便用我的後半生做賭注,你在做榮華富貴的美夢時,又可曾想過是在拿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做犧牲?你……你們根本就沒有口頭上說的那般愛我,關心我!真是虛偽。”
“母親希望你做皇後,又怎麼是將你往火坑推?婉兒你這番話,可真是太叫人寒心了。”
原來在她眼裡,自己就隻是一個虛偽的母親,蕭母不禁又看著她失望道,眸裡更染了些許悲傷。
“我……”
蕭婉欲言又止,自知語氣重了些,不禁又低眸,有些後悔道,“女兒並沒有真的責怪母親,不過就是一時生氣罷了。”
誰能想到皇帝會叫她的母親來做說客?這個元玨,簡直太可惡了!
“說到底,還是元玨這個始作俑者的錯,如果他沒有看上我,便也就不會有這些難過事了。”
她不禁又用手指絞了衣袖,咬了下唇目光委屈道,“明明都是他離間了我們母女的感情。”
若沒有他,今日她也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連素來疼愛她的母親,都要來指責她。
“唉,我倒覺得……遇到陛下是你此生最大的幸運,遠比之前你自己選的元瑜可靠多了。”
蕭母不禁又歎息一聲,搖搖頭感歎道,也不知是女兒看男人的眼光太差,還是命定要情路坎坷,然而福禍相依,沒有勇氣又怎能抓住幸福呢?
更何況皇帝他除了名聲不太好外,也並沒有女兒口中說得那麼差,元玨元瑜兩兄弟,她也算是一路看著他們長大的,最起碼知根知底,陛下他在人品上並沒有太大問題,反而是元瑜,容貌資質都太過優秀,心高氣傲,反而並不是一件好事,非可托良人。
若非那時見他們情比金堅,她其實是不大讚成這樁婚事的,果然,這還沒出一日,便就出了問題,女兒逃婚聲名儘毀,如今還又落得下堂婦的身份,王妃是再也做不成了,好在否極泰來,又來了陛下願娶她的女兒,她自然是喜不勝收。
“總之母親言儘於此,聽不聽在你,你現在是長大了,連父母的話都不願聽了,說得我們像要害你一樣,你是我的女兒,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我能不盼著你過得好嗎?怎麼叫你嫁給陛下,就成了這麼十惡不赦,難以忍受的事情?”
她目光動容,不禁又苦口婆心地解釋道,“若是陛下不行,就算是給座金山我也不可能來勸你再嫁於他啊,你做皇後縱使會使蕭家得到一些好處,但你父親都已經是丞相了,位極人臣,他年紀也大了,土都埋身子半截,又能圖謀什麼?你之前執意想要嫁給元瑜,我們不也是願意的嗎?我們更多的也還是考慮你後半生的幸福,隻要你能平安快樂,我們都不會阻撓,這次難得又有陛下心悅你,娘隻是想叫你把握機會抓住幸福,不然以後八成要抱憾終身的!”
“可是……他就是不行的啊!”
蕭婉情急之下,不禁又一臉糾結地窘迫道,“娘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那些傳言,我嫁給他怎麼可能會幸福?非要我說的這麼明白,你才能明白我為何會執意不願嘛?!”
話落她更是又羞紅了臉龐,“我覺得以陛下的身子,這樁婚事肯定是有陰謀,不然就是他沒人要,實在找不到一個肯嫁給他的女子,這才找上的我!”
她又一股腦將憋在心裡許久的話全說了出來,蕭母看著她目光一愣,良久後才又抬手掩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嗬嗬,原來是因為這個……陛下確實算是成婚晚的,但這不是為了等你嗎?即便有些關於他斷袖啊,不舉啊的流言蜚語,頂多也就是能證明他玩心重,代表不了什麼的。”
蕭母簡單解釋後,隻是又不甚在意地勸她道,“男人三十而立,更彆說他還不到三十,這些都是正常的,你大可不必過於擔心!再說男人正經一些不好嗎?難道你還希望他早早廣開後宮,左擁右抱?我就看陛下那孩子老實正派,比你之前看中的元瑜好多了。”
“那倒是,元瑜年紀輕輕就跟徐惠……”
蕭婉想想,不禁又點點頭認可道,然而話還未說完,突然又幡然醒悟。
“不是……元玨他明明是真的不行啊!”
她隻是又看向母親痛心疾首道,感覺自己差點被母親帶跑偏了,但她要怎麼跟她解釋上一世的真相?說元玨他上輩子就是孤寡,一輩子沒立後沒開後宮,甚至連個子嗣都沒有?隻怕跟她如實說了,她會覺得自己瘋了,更覺得她不想嫁給元瑜是腦子出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