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你喊我晏少就行(2 / 2)

沈爾笑了笑,搓熱了手,從口袋裡掏出電瓶車的鑰匙,跨上車,一路迎著風雪回了家。

停好車,上樓插進鑰匙擰開門,沉重的鐵門發出吱呀的動靜。

他放緩動作,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臥室。

王晨宇蒙著腦袋睡得天昏地暗,沈爾走到他的身邊,扯了一下欲掉不掉的被子,蓋住了他露在外麵的小腿。

而後打開衣櫃,拿過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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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晟低著頭,抓著毛巾毫無章法地搓著自己腦袋上的水。

手掌附上了蒙著水霧的玻璃門,留下一個水漬下滑的手印,門被推開,晏晟裸著上身,裹了條浴巾走到了洗手池旁,摁開了半身鏡的燈。

常年室內活動不見光的皮膚白到發光,剔透的水珠順著粘在臉頰兩側的頭發下滑,落在肩胛骨上,再劃過胸膛洇進浴巾裡。

他雖然白,但卻不算瘦,無論是胳膊還是腰腹都有著很明顯的鍛煉痕跡,肌肉線條漂亮卻又不誇張。

他對著鏡子摘下了頂在頭上的已經濕透的毛巾,扔進了臟衣籃裡,伸手抓了抓被自己擦亂的頭發,指尖插進劉海整個往後一捋,晏晟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挑了個眉。

“真是好偉大的一張臉啊。”

誇完自個兒,晏晟拿過浴袍披上,走出浴室回到了房間內。

富貴不知什麼時候自己開門鑽了進來,這會兒吐著舌頭麵對著晏晟巴巴地晃著尾巴。

“來。”晏晟走到富貴旁邊,摸了一把狗頭。

插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響了起來。

晏晟抱著富貴敞著浴袍坐在床上,接通了電話:“喂?”

“晟兒,你發我郵箱的那幾段視頻是什麼,又碰到開掛還貼臉嘲諷的了嗎?要我幫你上報?”鬆銘問道。

晏晟顧左右而言他:“你看他的操作,你覺得像掛嗎?”

“我覺得?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嗎?”鬆銘怔了怔,“那這是排著其他隊伍中單了?不對啊,選手的所有賬號不是都要在聯盟報備的嗎,沒聽說過這人啊。”

“不是掛。”晏晟說,“晏曼點的一個陪玩,我跟晏曼打賭來著就跟他玩了一把,這人操作超級好,我就讓晏曼推給我了,給你發的這局是他跟我打的。”

“懂你意思了。”鬆銘打了個響指,“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我不乾涉這些事情,回頭要我去聯係的時候喊我就行。”

電話掛斷後,晏晟搓著狗頭思索了一會兒,拿起手機,點進了Owl的聊天框。

沈爾洗完澡鑽進被子,在黑暗裡坐靠在床上仔仔細細按摩手指手腕。

之前那種不要命般的廢手訓練隻會無限製地縮短他的職業生涯。

吃一塹得長一智。

在他輕捏著無名指指關節的時候,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摁亮了手機,眯著眼解鎖,點進微信。

[Y:哥們,跟你商量個事兒]

[Owl:什麼事]

[Y:你是固定這個點下班打遊戲嗎,明天也一樣?]

[Owl:明後兩天我休息,平常的話是這個點]

[Owl:怎麼了?]

[Y:找你打遊戲,你接不接長期固定啊?]

[Y:不過你能換一家網吧嗎,找個帶包廂的,你那網吧太吵了我聽著腦子疼,網費我報,打到飯點外賣也報]

看著聊天框裡的字,沈爾感覺自己好像碰上了什麼冤大頭兄妹倆。

前有花五百打哥哥臉的妹妹,後有包吃包網費隻為找他玩的哥哥。

而且這個哥哥的水平很高,也不是那種需要一個陪玩帶著上分的樣子。

[Owl: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感覺你很厲害啊,單排也能衝分,為什麼要找陪玩一起?]

他的妹妹一次找四個陪玩是為了娛樂和放鬆,那這麼一個水平足夠自己衝分的人,不為娛樂點陪玩的意義在哪?

要不是沈爾確信對方知道自己是個男生,他都要懷疑這是什麼新型撩妹方式了。

[Y:是這樣]

[Y:我這個人膽子小,不敢一個人玩遊戲]

膽子小。

沈爾沒忍住,嘴角抽了抽。

是那種龍坑一挑三,殺人亮表情,隊友失誤就扣問號的那種膽子小嗎?

[Y:現在陪玩接單還要問原因嗎?]

沈爾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Owl:那沒有]

[Y:沒有就行,明天你不上班的話下午兩點上號OK嗎]

[Y:有其他單子接不接隨你,但一切要以我這邊為主,我會提前給你發消息約時間,可以嗎]

真是……

好霸道總裁的一番話啊。

然而更加霸道總裁的是——

[Y向你轉賬5000元]

[Y:存單,你自己記賬,網費和陪玩的錢,用完了微信找我就行]

沈爾看著這份轉賬,莫名有種自己被包養了的奇妙錯覺。

但該說不說,這份5000的存單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他的經濟狀況。

畢業出來到現在要回家過年了,手裡總得有點錢才能讓他媽媽在醫院住得安心。

[Owl:謝謝,我會把賬算好每一次都發給你的]

[Y:行]

[Y:對了,怎麼稱呼?]

[Owl:我叫沈爾]

[Owl:老板我要怎麼稱呼你?]

晏晟看著沈爾發給他的名字,在微信裡給他改了備注後,指尖懸在聊天框上沒有動。

他跟沈爾玩遊戲的這個賬號雖然在聯盟報備過,但卻沒有在直播裡拿出來過,也就是說,除了聯盟的人,沒幾個人知道這個賬號是他splendor的。

他暫時也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一來怕給他壓力,二是……他們這個隊今年的成績實在是,爛得讓他無法啟齒。

怎麼稱呼。

叫小晏太輕浮,叫哥哥太肉麻,叫晟晟……

除了家裡人,沒有人叫他晟晟。

[Y:這樣,你喊我晏少就行]

沈爾看著這一行字,沉默溢於言表。

這老板……

好像地主家的傻兒子啊。

不會是那種十五六歲有點小錢的孩子吧?

賺未成年的錢不可取。

沈爾抿著唇,敲下了一行字——

[Owl:禮貌問一下,朋友你……成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