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離 深夜,唐柔睡得正熟,突然感……(1 / 2)

深夜,唐柔睡得正熟,突然感到身下在晃動,她茫然蘇醒,隻見地動山搖。

劇烈的震動襲來,像是要毀滅一切,唐柔生平第一次遇到地震,頓時便嚇得驚慌無措,睡意全無。

“照哥哥?照哥哥!”

恐懼下,她用儘全力地呼喚他,然而望眼四周,卻是見不到他的人,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旁邊火堆搖曳著虛弱的光,直到洞頂落下一塊岩石,狠狠地砸向了那些燃燒的木柴,頓時火星四起,又很快衰滅。

有些飛濺的火光偶落到她的肌膚上,引起絲絲灼痛,但她卻是顧不得查看傷口。

驚慌無助下,她忙起身想逃,但是地麵晃動得太猛烈,她越心急反而越發不能站穩。

洞穴內濕潮刺鼻的煙味熏得她眼睛酸痛,她很快就紅了眼眶,然後豆大的眼淚滴落下來。

她也分不清這淚究竟是被氣味熏的,還是自己真的就那麼地害怕想哭,遭遇到這種危險的災難,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照哥哥,可是他卻不在自己的身邊,生怕她第一次體會到孤立無援的感覺,這種獨自麵對死亡時的深深的恐懼,還有找不到他的失落傷心,足以壓垮任何一個少女脆弱的心靈。

在這種危急時刻,她最需要的是他,第一時間最想見到的人也是他,可是他卻沒有回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並不打算等死,少女稍稍平複了心情,便又迅速抬手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她目光堅強,隻是扶著穴壁毅然決然地向洞口處踉蹌前行。

然而地麵突然又更加猛烈地搖晃起來,她一時沒有站穩,竟又直直摔到一處岩石上。

額頭剛好就碰到了那石上,她感到頭上有溫熱的血流出來,同時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泛白。

腦海中漸漸變得昏沉,她終是再也支撐不住,徹底暈睡了過去。

趙明誠獨自一人在林間,感覺到地動山搖,當即便丟掉了手中的木柴,趕緊返回山洞。

然而他還是遲了一步,等再回去時,隻見唐柔已經受了傷昏迷不醒。

“柔兒?柔兒快醒醒!”

“……”

見她聽不見自己的呼喚聲,他也顧不得再去探她鼻息,現在地麵上落的岩石七七八八,連下腳都有些困難,再繼續震下去,隻怕這洞穴也撐不了多久,便就要坍塌掉。

他急忙又用力抱起她,然後匆匆逃出山洞。

等到出來時,隻聽身後轟隆一聲巨響,那處洞穴便已是不複存在。

若是再慢片刻,隻怕他和唐柔都要死在那山洞裡,當真是萬分凶險。

趙明誠喘著粗氣,在洞外的一片空曠處輕輕放下她後,不禁望著遠處坍塌的洞穴,有些後怕地回想著。

好在如今震動漸漸平息,他感知到危險已經遠離,不由鬆了口氣。

他這才顧得去查看唐柔的情況,連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感覺到指間那微弱的呼吸,他那顆又緊懸起來的心,才終是徹底放下。

他又仔細看了看她身上的傷,除了額頭上磕破了,她的脖頸及手背上,也還有幾點猩紅的傷口,他猜大概是她先前慌忙逃跑時,不小心被篝火燙傷了,好在這些都是些小傷,擦點藥過兩天就能好了。

隻要她還活著就好……

他不禁又伸手探向她額上的傷,隻見上麵的血已經有些凝固,趙明誠看著她的傷,胸口處不禁感覺有些刺痛,眸裡心疼不已。

指尖不由顫了顫,他終究還是又收回了自己的手,沒有再去觸碰那片傷口。

“柔兒,柔兒?”

他又開口喚她,“柔兒醒醒,現在我們安全了。”

但是唐柔依舊還是在昏睡著,並沒有聽到他的呼喚聲,有什麼將要蘇醒過來的跡象,趙明誠心底不禁又湧上一抹擔憂。

眼下天未放亮,在這野外又多有不便,他是不是將她送回城裡養傷更好呢?

可是現在柔兒又昏迷不醒,她也沒有說過她的家是住在哪裡,這該如何是好?

趙明誠又思索著,心想剛才的地震,想必也波及到了京城,她的家人若是發現了她不在家裡,應該也會派人出來尋找她吧?

因為這地震,如今城裡應該也是亂作一團,貿然回去指不定更是添亂,於柔妹妹傷勢不利,倒不如先在這片廣闊之地待著,不管是再有餘震,亦或是水源飲食,都能夠暫且應付,大可以等她的家人天亮時尋來,再帶她回家養傷。

這裡視野開闊,路途平坦,又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選在這個地點等人,也容易被人看到。

趙明誠考慮良久,隻覺得現在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為穩妥的辦法,於是也就打消了親自送她回家的莽撞想法,以免到時再錯過了與她的家人會合。

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等來唐柔的家人,卻是先來了宮裡的追兵。

那些人騎著快馬,身上並沒有著便裝,所以倒是很好認,趙明誠一眼便能知道那些不是皇後的人。

他們來勢洶洶,就算逃也肯定逃不掉,更何況他不能撇下唐柔不管,隻顧著自己去逃命,就算他跑了,對方也會拿唐柔的命來要挾自己。

所以他隻是目視著漸漸逼近的隊伍,雙手緊握,漸漸站直了身子。

他腳下沒有動,很快那些人便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勒馬停下,然後為首那人率先翻身下馬,帶領著眾多宮內禁軍來到他的跟前,抱拳跪下。

“臣等救駕來遲,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說話的這禁軍統領趙明誠認得,他知道他是效命父皇的人,並深得他的器重。

“裴統領……父皇他已經知道一切了嗎?”

他想了想,隻是又目光疑慮地詢問道,話落後才又後知後覺,感覺自己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