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 想讓她吃醋(1 / 2)

長願鏡來 江俯晴流 5105 字 8個月前

翌日,南鎮撫司的眾人見了賀鏡齡,全都麵色如常,平素怎麼對她,今日還是怎麼對她。

甚至有人更加殷勤地湊了上來:“賀大人,多日不見聽說這幾日您監考去,可看見了有趣的?”

“沒什麼特彆的。”賀鏡齡隨口答話,一邊快步往堂中走去。

一路和眾人客套見禮,賀鏡齡坐下後便翻閱起案卷來。

幾日的被迫休沐並不曾讓她生疏幾分。

見賀鏡齡不甚理會他們,其他錦衣衛心中也都七上八下的:雖然這賀大人最近招惹了些事端,但是被魏公公點名道姓要去監考,也是真的。

究竟是官運亨通還是前途渺茫,這事誰也說不清楚。於是,他們都保持著這種微妙的平衡。

不去攀附得太過,萬一災禍綿延己身;當然,也不能完全不顧,賀大人還是相當有前途的!

正當這些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賀鏡齡卻又從堂中走了出來。

碎嘴的男人們立刻噤聲,個個眼觀鼻鼻觀心。

賀鏡齡斜了他們一眼,隨口吩咐:“本官出去執行公務去了。”

聞言立時便有一個人冒了出來,道:“賀大人,您一個人的話,能行嗎?”

賀鏡齡循著聲音看過去,眼前這姓孫的,是裴縉的手下,往常便替裴縉呆在南鎮撫司,作他的眼線盯梢。

如今跳出來,多半是為了探聽。

那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賀鏡齡搖頭拒絕,孫七見賀鏡齡說話完全不留餘地,心知無法,也隻能應下。

但在賀鏡齡走之後,他還是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孫七堅信,事出反常必有妖,賀鏡齡雖然是監考回來,但更早時候還被裴大人處置,不可能這麼快就當作無事發生。

於是,他一路尾隨賀鏡齡,想要發現點不同之處。

可是這賀千戶還真是不負這個名頭,從城隍廟繞到萬福客棧,一路行色匆匆,似乎真的在追賊——

孫七並不知道賀鏡齡是否真的追到了賊。

因為他跟丟了。

到了日暮夕照時分,在人頭攢動中,孫七徹底找不到賀鏡齡消失在哪個路口了。

他喃喃自語,左顧右盼:“奇了怪了,這賀千戶去哪裡了……”

“公主殿下,南鎮撫司賀千戶請見,其人聲稱拾到了您的扳指。”

薄暮冥冥,點點輝光滲進窗格,漏在鮮紅蔻丹短甲上麵。

聞言,晏長珺輕笑兩聲,放下手中精致的荷包,“總算是等到了,宣她進來。不過,先把庫房裡麵的弓弩和箭靶拿出來,擺在庭中。”

“是。”綠綺點點頭,淺淺行禮後便退了出去。

雖然不明白,但既然是公主殿下吩咐的,那就一定有其道理。也許是公主殿下又想練武了也不一定……

剛剛她還瞧見公主殿下在繡荷包呢。綠綺是開府時才跟著晏長珺的,自那會兒起,公主的女紅便相當了得。

但是公主殿下學女紅似乎又和尋常貴女不一樣,她似乎僅僅是為了繡東西,而非討好誰。

賀鏡齡如今正氣定神閒地站在公主府門外等候。

要甩掉那個煩人的跟屁蟲,還要給自己老妹送信,最後還要來還這長公主的玉扳指,她今天忙活的事情還挺多的。

那跟屁蟲還真是麻煩,從大早上一直到現在天快黑了,賀鏡齡才把他徹底甩掉。

得虧是甩掉了,隻不過眼下她在公主府外蹉跎的時間不免有些太久。

賀鏡齡難得體會到了那一夜徐之衍的部分心情。沒辦法,這公主殿下總是喜歡磋磨人。

撫著懷中錦盒,賀鏡齡心下已經有了主意:她此番過來,就是為了探聽探聽公主府的情況。

田宅被侵占,晏長珺總不可能毫無反應。賀鏡齡拿不準她的想法,便決定過來一探究竟。

究竟是真占還是假占,到底要不要懲罰賀鏡齡——全在晏長珺一念之間。

總之,她賀鏡齡是送上門來了,還找回了她的東西。

正思慮間,綠綺出現,“賀大人,請進吧,讓您久等了,公主府適才在準備東西。”

“不麻煩,不麻煩。”賀鏡齡麵上溫潤不改,耐心跟在綠綺身後。

但綠綺並沒有領她去殿中,而是轉到了中庭,好幾個小廝正在搬動箭靶和弓弩。

賀鏡齡心中陡然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終於,在那箭靶徹底立定,那些不好預感也完全凝實。

天邊最後一點蒼涼日照消落,終於暝色四合,皎月清輝穿過薄雲投落於庭中,銀光垂掛在一個個立起的箭靶上。

“辛苦賀大人,拾到了本宮的扳指,竟然親自送來。”清淩淩的聲音自遠而及。

賀鏡齡循聲看去,便見晏長珺款款走出。

在自己府中,她拾掇簡單得多。雖未有初見那日的滿頭珠翠、金玉照眼的逼人氣勢,但堪堪一支金簪束發,仍見威懾。

不過她麵帶笑容,笑得像隻慵懶的花豹:“有失遠迎。”

賀鏡齡忙道:“此乃微臣分內之事。”

晏長珺提裙施施然從石階上走下,走到賀鏡齡身邊,微微錯身仰頭,盯著她的眼睛,道:“賀大人的分內之事,怎麼件件樁樁都與本宮有關?”

語氣上揚,輕音娓然。

賀鏡齡哽了哽,“臣是錦衣衛,殿下又是天家人,分內之事自是為了殿下。”

“哦,這樣啊。”晏長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賀大人還真是一片忠心。”

但她說得不對。

錦衣衛僅為皇帝所設立,是皇帝的親衛隊,而不是她的。

但晏長珺並未點破。

“說起來,那玉扳指如今在何處?”

賀鏡齡雙手捧出錦盒,恭敬地奉至晏長珺麵前,道:“便在此處。”

晏長珺卻不看那錦盒,隻饒有興味地打量賀鏡齡:“賀大人是在哪裡拾到的?”

“貢院,我最後離開時。”

晏長珺卻還不依不饒:“這玉扳指當真無缺?”

“……”這賀鏡齡可就不敢保證了。

她眉心微蹙,囁嚅兩句卻沒說出話來。

“沒事,哪怕是有缺亦無妨,”晏長珺朱唇揚笑,伸手拿過那錦盒,“不過光看倒看不出什麼,得用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