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也就是一不小心創造了個曆史……(2 / 2)

這些日子白南也是為主子憋了一肚子的委屈,這會子見主子問起來,根本不顧旁邊白寧‘殺雞抹脖子’的各種威脅動作,竹筒倒豆子一樣開始往外蹦話。

“論資曆,格格十三歲就進府了,也是府裡十多年的老人兒了。除了福晉和李側福晉,誰都比不過格格。”

“論兒子,咱們格格也有四阿哥這個兒子。”

“論為人,前兩年爺大病的時候,就是咱們格格晝夜不離的伺候著,真是又有功勞又有苦勞。”

白南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李側福晉入府的時候也是格格,有了阿哥也熬了十年才由爺請立了側福晉。有這個先例在前,再往下,這兩年怎麼也該輪到咱們格格升側福晉了。”

“可偏生年側福晉去年入了府,一入府就是側福晉。”

“但凡她晚進府兩年,格格早就封了側福晉了。”

白南看著宋嘉書,幾乎把“格格,你咋命這麼苦”刻在了臉上。

雖然側福晉和格格都是妾室,但入了玉牒,地位可提高了不止一點,起碼是個有身份的人,換句話說,側福晉是國家認證的小妾,還有數目限製,崗位稀少珍貴。而格格這種數目不限的平常小妾,自然就矮側福晉許多。

一個王府,隻能有一個福晉和兩個上了玉牒的側福晉。

從前,人人都把鈕祜祿格格當成了未來第二位側福晉。

可年氏一入府,鈕祜祿格格頓時就從待放的堂上花變成了地裡的小白菜——府裡人人明白,除非哪個側福晉不幸橫死,否則鈕祜祿格格這盤菜算是徹底涼了。

差一步成為側福晉的格格。

差的這一步,就永遠邁不過去了。什麼叫咫尺就是天涯,看鈕祜祿氏就知道了,估計這府裡覺得鈕祜祿氏命不好的,絕不止白南一個。

這一年來,府裡人人都捧著新鮮出爐的年側福晉,上個月,年側福晉又剛診出了喜脈,更是忙得府裡養著的三四個大夫,腳打後腦勺一樣為側福晉奔走。

白南看了看自家主子住了十二年的小院,又想起年側福晉位於府東側的大院子,心裡跟煮了一碗醋似的發酸。

她收拾著桌子上的針線笸籮,低頭嘀咕道:“這府裡的福晉、側福晉、格格們,誰沒有過孩子?偏生年側福晉有了,爺就這般看重,宮裡的太醫五日請來一趟還不算,這府裡的大夫更是都拘在東大院後圈出來的幾間圍房不讓走。”

這下連白寧也覺得心酸壞了:自家格格好歹也是生過阿哥的府裡的老人兒,怎麼發熱起來就請不到一個大夫?要不是白南敢鬨,真耽擱下去,格格就算救過命來,隻怕就要給燒成個傻子,連兒子都不知道便宜了誰呢。

宋嘉書托著腮,聽完了白南的控訴。

白南越說越傷心,居然滾下淚珠子來。

“快擦擦眼淚吧。”她解下帕子扔過去,白南手忙腳亂的接住,然後小心翼翼的疊好,這才抽出自己的手帕胡亂擦著臉。

“怎麼敢用格格的手帕。”白南說完後起身福了福,囁喏道:“格格彆怪我說話不中聽,我是這回的事兒替格格委屈的狠了。這話沒規矩的話以後我再也不說了。”

宋嘉書點頭:“嗯,以後再也彆說了。”

也再也不必說了。

因為‘我’的命,史書早有定論。

這一生,老公公做完皇帝,老公做;老公做完皇帝親兒子繼續做。

自己的職稱將一路從格格升熹妃再升熹貴妃,最後榮升太後。活到八十五歲,一不小心就創造了史上最長壽太後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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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寧的蘋果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自打年側福晉進府,格格著實萎靡了好久,要不是心情差,格格素來體健,怎麼會一場風寒病的這麼重?

也是,這絕了前途的事兒,擱誰誰心裡也不能輕易過去。

可日子總得往下過不是?

俗話說一病如新生,如今瞧著格格,眉宇終於舒展開,整個人平和下來,她也就安心了。

於是點頭應和道:“格格說的是,從前宮裡的嬤嬤們常說,人不能總是抱怨天抱怨地抱怨命的,否則福氣就跑了。”

又上前問道:“格格從病了開始算,到如今也有一旬的時日沒去正院了,明兒要不要去給福晉請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