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2 / 2)

小六子在珠簾外跪地請了安,小心翼翼的請示:“不知側福晉找奴才來,有何吩咐?”

聽到小六子聲音裡的緊張,桃枝安撫了他一句:“你彆緊張,側福晉就是想聽你說一些外頭的新鮮事。”

小六子聞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日晚間回來前,隱約聽到的一些風聲。

“奴才出府隻是為了給自己添置一些物件,並未多加注意旁的事情,隻是有件事,奴才恍惚聽了一耳朵,像是與烏拉那拉府上有關,但外頭的傳言素來都當不得真……”

小六子斟酌著語句,生怕因為說錯了什麼被罰。

年淳雅笑了笑:“無妨,你隨便一說即可。”

“是,奴才是在外頭的一個小食館裡聽一位食客說的,說是烏拉那拉府上郡主額附的通房小產了,奴才不知此事真假,所以不曾稟報……”

高門大戶的內宅爭鬥,永遠都是平民百姓飯後議論的話題。

許多事情,哪怕主子及時下了封口令,但還是會因為各種緣由在私底下傳開,隻要不傳到主子耳朵裡,那就不是事兒。

小六子怕年淳雅責怪,還不忘替自己辯解一句。

年淳雅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倏然聽到郡主額附的稱呼,她的注意力就不在小六子身上了。

郡主額附?

那不就是懷恪郡主的夫婿,福晉的嫡親侄兒嗎?

若僅僅隻是一個通房丫頭小產,福晉該是不會這般生氣才是,且看早上那會兒福晉的怒氣大都是衝著李氏去的,年淳雅不免猜測那通房丫頭小產,許是和懷恪郡主脫不了乾係。

就是不知懷恪郡主到底做了什麼。

———

今日戶部不忙,四爺下了朝去戶部點了卯就回府,在府門前見到了荼白。

四爺看見荼白,心裡就有不大好的預感,若不是府中有事,一般情況下福晉不會命人直接等在府門外的。

正想著,就聽荼白恭敬行了一禮道:“主子爺,福晉請您回府後去趟正院。”

四爺微微頷首,沒問是什麼事,提步就走,去了正院便知道了,何必在此時多費唇舌。

“主子爺到———”

跪在佛堂裡的李氏聽到外間傳來的通報聲,臉上不忿的神情立時變得激動,當即就打算起身出去,卻被負責看著李氏的丫鬟銀朱給攔了下來。

銀朱麵無表情道:“李側福晉,時辰還沒到,您不能起身。”

“讓開,你一個賤婢,也敢攔我?”

李氏重重推開銀朱擋在她麵前的手臂,用力之大,直接推了銀朱一個踉蹌,趁著銀朱沒反應過來,人就出了佛堂。

正堂,烏拉那拉氏剛行了禮起身,李氏就越過了一眾丫鬟的阻擋衝了進來。

“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

李氏沒半點猶豫的跪在四爺麵前,一句話說的委屈又婉轉。

一通折騰下來,李氏的衣裳淩亂,頭發也略微鬆散,整個人都沒了早上來請安時的整潔模樣。

看著當著奴才們的麵,李氏如此不體麵又不規矩的樣子,四爺額角的青筋跳動,咬牙嗬斥道:“成何體統!”

李氏身子一抖,不自覺熄了聲。

不說四爺麵色不好,就連烏拉那拉氏也臉色鐵青,在李氏闖進來的那一刻,烏拉那拉氏就問責似的看向了銀朱。

銀朱膽怯的低了頭,李側福晉要硬闖,她們身為奴婢在沒有主子的允許下卻不能硬攔,否則要是不小心傷了李側福晉,可沒她們的好果子吃。

雖然眼下這情形,並不比傷了李側福晉好到哪兒去。

為了顧及臉麵,烏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氣,責令荼白帶著在場的奴才都下去。

清了場,四爺臉色些許好轉,他沒搭理李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側的烏拉那拉氏,詢問道:“福晉可否告知爺,到底發生了何事?”

李氏剛欲搶話,四爺就撂了句:“爺沒問你。”

烏拉那拉氏漠然的看了眼李氏,語氣微涼:“回爺的話,今早請安時,李氏挑起爭端,不顧身份的與年氏爭執,所以妾身便罰李氏於正院佛堂內跪誦禮佛兩個時辰,年氏罰抄女四書十遍。”

說著,烏拉那拉氏頓了下,加重了語氣:“許是李氏覺得妾身處事不夠公允,所以聽到爺來了,才不顧妾身的命令,從佛堂闖了過來。”

李氏眼睜睜看著在福晉的講述下,四爺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一手抓著四爺的衣擺,強自辯解:“爺,不是這樣的,妾身隻是想來給爺請安……”

她的聲音在四爺冰冷的眼神下越來越低,直到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著眼前因李氏而惹出來的鬨劇,四爺隻覺得腦仁子發漲。

從前李氏年輕時,他隻覺得李氏嬌俏可人,可如今再看,卻覺得她蠢的厲害。

違逆福晉的命令,不把福晉放在眼裡,她竟還敢到他麵前哭著求他做主?

四爺越想越氣,終是忍無可忍,“李氏,你莫不是覺得有弘時和懷恪在,便可以不把福晉放在眼裡,就能在這府中肆意妄為?”

李氏就算是再蠢,再張狂,也知道這話她絕不能應下。

她連連搖頭,眼淚四濺:“妾身不敢,妾身從未有過此等想法。”

她隻是覺得不公平,原本她才是府中第一得意之人,兒女雙全,人人豔羨。

可是自打年氏入府,年氏便在各個方麵壓了她一頭,爺的眼裡漸漸的沒了她的位置。

落差之大,讓李氏無法接受,於是她處處和年氏作對。

一開始隻是出於嫉妒,後來愈演愈烈,成了習慣,有時候自己也控製不住。

今日本是習慣性的和年氏鬥嘴,卻不想被福晉責罰,而她之所以從佛堂闖出來,就是想在四爺麵前告福晉處事不公,為什麼年氏就不必被罰跪。

然而她心中所有的不平,在四爺毫不留情的質問下,全都化為了烏有,再不敢提起半個字。

李氏的狼狽沒有引起四爺的丁點兒心軟,“福晉罰你跪在佛堂,已經是為你著想,不想你在眾人麵前失了顏麵,可你卻不領情,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正院外跪著,什麼時候跪足了時辰,什麼時候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