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蘭城的小姐怎麼會知道他真正的生辰八字。
七皇子不明白。
不過他已經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麵前的少女點了下頭,“你說得對,我不知道這個,不過看殿下這般肯定,想來也不會是謊話。”
“我當然是真的,三皇姐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他遞出來一隻價值不菲的翠綠簪子,上麵綴著的幾朵花蕊顏色粉嫩。
並不俗套。
格外精巧。
“皇姐見到這個,或許能認出來是我。”
餘祈收下來東西,看著上麵金刻的凹陷處,落了個祠年二字。
她心下了然。
七皇子,風祠年,年十七。
與淮竹告彆後,她讓攬星先跟在七皇子身邊。
七皇子戴上鬥笠遮掩麵容,隨即在餘祈的安排下,跟著攬星回了新置辦的屋宅中。
當然是經過淮竹應允的。
宅子的全部物件都是淮竹的,要讓彆人暫住得先征求他的意見。
與老鴇談畢。
得知需要一萬兩替人贖身,餘祈挑了下眉。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她可是一開始就拿出來五千兩買下初次,現在卻是一萬兩就能替人贖身。
果然是係統把她慣壞了。
一萬兩都像是什麼小數目似的。
“貴人覺得太高了?”老鴇麵露難色,“貴人與花魁情意綿綿,想來一萬兩不算什麼難事。”
“實在不行,九千兩。”
他往低報價,咬著牙,皺著的眉緊促,像是思想鬥爭了好久才給出的低價。
餘祈有些疑惑,沒有提價,“好。”
流通太多的金銀,她都擔心風臨國通貨膨脹,說不定黑市都有人在買她的消息了。
“明日我來替他贖身。”
一下子拿出來太多銀錢。
似乎不太合適。
餘祈迂回地這樣說了句,剛起身就被喊住,顯然對方有些急,“今日替人贖身,八千兩,貴人不想早些納花魁為夫侍嗎?”
納夫侍?
連貴夫的位置都沒有提。
竟然是最普通的夫侍位。
風臨國,尋常人家正夫一位,側夫兩位,貴夫四位。夫侍就沒有硬性要求了,隻要有錢養,就算納上百位,也不會有人管。
“今日?”
餘祈愈發覺得奇怪。
這老鴇竟然這麼急的嗎?
“花魁心係貴人,奴也想讓花魁早些安家,能與心上人終成眷屬。”
喊低價格的時候,他的心都像在滴血,是一點都不舍得的,但現在卻不得不說出這種話。
若不是遞了信息,得知那快要鬨事的人到了,他才不會壓下價格。
老鴇不能強逼,隻能以退為進,歎了口氣,“花魁總說掛念貴人,貴人若是想耽擱一日,倒也無妨。”
是客套話還是真的?
餘祈一想到小花魁,理智和判斷力馬上開始下降,最終打算今日就替人贖身。
走出花樓的時候。
她還有些恍惚。
不過本來就是要給人贖身的。
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
街上熱鬨非凡,餘祈坐在馬車上,將蘭城的商鋪幾條路都看過。
新店開業。
好巧不巧,就在對門。
幾乎隻要是她的店鋪,今日對麵就新開張了相同類型的鋪子。
“老板,他們壓價經營。今日客人都去了他們的店裡,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
“一切照例。”
她的語氣平靜穩定。
對方針對的意思有些明顯。
打探了下這些店鋪背後的關係,才得知五家店鋪都是不同的老板在管事。
她的馬車停在鏢局。
還沒下馬車就有帖子遞了過來。
“餘小姐,這是雲鶴會要我們轉交給小姐的請帖。”
雲鶴會,商賈雲集的地方。
白皙的指尖掀開馬車的簾子,車內的少女溫和地接過來帖子,看過後就將東西合上。
“知道了。”
客達鏢局附近倒是沒有開新的鏢局。
隻是聽管事的說,有人出錢要買下他們這裡。
是開始對她出手了嗎?
比想象的要快許多。
她隻能先回了置辦的屋宅翻看賬冊,這些店鋪好歹是她認真挑選的地段,對方有本事就一直虧本經營。
看誰更差錢。
擾亂市場經營,才不是她一家受罪。
她跟著壓低價格,反而會讓更多的無辜商鋪也受到傷害。
餘祈轉身在馬車隔間裡,喬裝打扮後,再帶上鬼麵獠牙的麵具,和銜玉一同進入黑市裡。
黑市裡破舊的攤子隨處可見,幾乎走兩步就有人在整理售賣的物品。
大量布匹展開,將這原本狹小的地方遮住了大片天空,布上懸掛著長串的小燈,幽幽的青紫色。
中間穿插的留空處,才露出尚未黑的天色。
“客人請進。”
故意壓低變調的聲音,是黑市裡的一貫作風。這人將她們領進屋子。
裡麵幾乎是塞滿的卷軸,桌子上鬼麵麵具的人身形端正,朝她們看了過來,“要買什麼?”
“蘭城餘祈的消息。”
餘祈特意喝了改變音調的藥,又特意壓了嗓音,現在聽起來像是五十歲老婦的聲音。
至少得知道,彆人知道她多少消息。